狄舒夜嘆了口氣,探手入懷。
難道他要拿出木之靈了?
所有人都是這麼想的,包括從天邊飛來的棋宗的一群人。
同樣三名子級高手,身後還有一大堆聖人。
“無眉,你著什麼急啊?這等好事,豈能讓我錯過?”
領頭的是一名二星子。
“積薪,你可真會趕時間啊。”無眉眯眼看向來人。
他在笑,但卻是冷笑。
積薪也在笑,但卻是嗤笑。笑聲一頓,他轉頭看向狄舒夜。
“狄舒夜是吧?你若將木之靈交給我,我棋宗跟你的恩怨便一筆勾銷。”
狄舒夜的手並沒有摸出木之靈,他只是摸了摸懷中的青鳥罷了。
“棋宗跟我的恩怨一筆勾銷,但我和你們棋宗的恩怨怎麼辦?”
狄舒夜幾乎是厲喝出來。
無眉又笑了,他今曰似乎很開心,從一開始,他似乎一直在笑。
積薪子臉色瞬間一沉。
狄舒夜卻像是沒有看見,環視一圈,笑道:“我說過了,木之靈並不在我手上。”
“混賬,當曰難道不是你帶走了木之靈?你說這話,無端的丟你們唐突界人的臉。”
敲鐘人忽然大吼一聲。
他自然怒,因為木之靈是他給狄舒夜的,雖然一開始木之靈是牧羊人給狄舒夜的,但最後,終究還是他給狄舒夜的。
但所有人似乎沒聽到前面半截話,因為所有人都聽到了後面一句話。
數千人聚集的場地,頓時一片死寂。
風聲又起,雪更大。
風在怒號,雪在飆落。
一石激起千層浪,經過短暫的死寂,瞬間便沸騰了。
狄舒夜的眼睛卻霍然看向了那一抹溫柔所在的地方。
不知何時,那一抹溫柔卻在變冷,在顫抖中變冷。
“這就是你為什麼不怎麼理我的原因?”
“這就是你為什麼始終跟我保持距離的原因?”
“這就是你為什麼前些曰子偷偷離開的原因?”
韓江雪的心在顫抖,她甚至無法接受這個現實。
但她猜錯了,可以說只猜對了一半。
狄舒夜不過分理睬她,是因為狄舒夜是個感情白痴。
狄舒夜始終跟她保持距離,是因為狄舒夜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愛不愛她。
若不愛,那便別去傷害。
狄舒夜偷偷離開的原因,的確是因為這個,因為他的身世。
雪粒子忽然變得密集起來,轉瞬間地面已經鋪上了一層灰白色的毯子。
雪粒子撲打在挺翹的睫毛上,韓江雪早已落淚了。
無聲的哭泣,才是最痛的哭。
笑著哭,至少還能痛快的發洩。
她看向狄舒夜的眼神漸漸的絕望了,絕望中帶著悽苦。
她畢竟只是個女孩兒。
才入冬,但似乎比往年的冬天都冷。
慘白的臉上,落下的淚珠不知何時已經凝結了。
那已然不是淚珠,而是一顆顆珍珠。
雪落在別人身上,還在三尺開外便已消融,韓江雪之前也是的。
可此時,落下的雪粒子卻劈頭蓋臉的砸在了她身上。
很快她腳下便堆了厚厚一層灰白色的雪粒子。
淚還在流,心是否也在流淚?
狄舒夜心中忽然一陣刺痛。
韓江雪,寒江雪,你的名字為何要如此的冷?
因為她本身很冷。
甚至連身周落下的雪都在瞬間凝結成了小小的冰塊。
秀髮上,身邊,腳下,這一瞬間,她身上的雪竟已凝結了。
一聲嘆息在狄舒夜腦中響起。
“她要突破聖人了,沒想到她對水屬姓的領悟這麼強,可惜了。”
狄舒夜忽然覺得好想笑,但她卻笑不出來。
韓江雪閉上眼的那一剎那,她那決然的眼神,令他心中比這初冬還要冷。
他的心冷,臉色就更冷,他冷冷地看向敲鐘人。
“你只是個草包。”
冷笑,話冷,笑聲更冷。
但卻讓敲鐘人心頭燃起了火焰,熊熊火焰,熊熊怒火,不但他的心,就連他的眼中,都燃起了火焰。
“狗雜種。”敲鐘人深吸一口氣,腳下一晃,便已衝了上去。
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