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積德下意識地停住腳步,訕訕地望著披衣而出的海爺爺:“老爺子,怎麼把您老也折騰起來啦。”
白衣女子一抬手,那些壯漢的腳步也全都戛然而止,肅手而立,看樣子都是保鏢一類。而那個女子則緊跑幾步,來到海老爺子跟前,盈盈下拜:“爺爺——”
爺爺,這丫頭是老爺子的孫女,唐積德更覺尷尬。
“我不是你爺爺,你走吧。”海爺爺側過身,原本淡然的臉上無比肅穆。唐積德看得真切,老爺子那篷雪白的鬍鬚,不停地微微顫抖。
那個白衣女子的淚珠簌簌而下,肩頭劇烈地聳動,早就泣不成聲。她的身子猛然向後一仰,便直挺挺地躺在石板地上,牙關緊咬,不停抽搐。
海爺爺一個箭步衝上去,俯身將那個女子抱在懷裡,另一隻手已經掐上她的人中,整個動作比年輕人還要迅捷,因為唐積德在旁邊還傻愣著沒有一點反應呢。
“**,你怎麼啦?”海老爺子口中連連呼喚,剛才的淡漠早就拋進太平洋。
一個黑衣大漢走上前,取出一個小瓶,在女子的鼻子下面噴了噴,在劇烈地咳嗽幾聲之後,女子終於轉醒,當她看清楚是在海爺爺的懷裡之後,就抱著爺爺嚎啕大哭。斷斷續續地來回叨咕幾句話:“媽咪不要**,爹地也要離開**,爺爺也不要**啦——”
輕輕拍打著孫女的後背,海爺爺也禁不住老淚縱橫:“**永遠是爺爺的乖囡囡。”
沒唐積德啥事,他就在旁邊一個勁搓手。良久,祖孫二人這才站起來。海**再度跪在海老爺子身前:“爺爺,爸爸他就在船上,他最後的請求就是要葉落歸根,葬在海角村,爺爺您就幫著**完成這個心願吧——”
海老爺子的身軀急速顫抖,一雙滿是老繭的大手攥得死死:“叫那個畜生滾,有多遠滾多遠,只要我活一天,他一天就別想踏上海角村,就算是他的屍體也不許!”
這得多大的怨恨啊,可千萬別把老爺子氣個好歹——唐積德連忙從後面扶住海爺爺,同時從腳下的小草裡面吸收一股生機,透過手掌,注入到海爺爺的身體。雖然唐積德現在給別人輸送的生機並不多,但是效果還是不錯的,海老爺子的身體漸漸平靜下來。
“爺爺——”海**也爬起來,從另一側攙住海爺爺,同時還不忘用鞋子在唐大頭的腳上使勁踩了一下。這得多大的怨恨啊!
海老爺子深吸幾口氣,然後詫異地望了唐積德一眼,這才目視著前方那艘豪華遊艇,目光如刀似劍:“那個逆子拋棄妻子,喪盡天良,遲早是要遭到報應的,老頭子我早就料到這一天!”
聽他的口氣,哪裡是再說自己的兒子。海**只能默默流淚,她知道,這一切沒有人能夠改變。
“**,你的身體是怎麼回事?”海老爺子對兒子的恨終於轉成了對孫女的愛。
“可能是剛才太激動了吧——”海**不敢直視爺爺那逼人的目光,只能低著頭看鞋尖,幸虧穿著一雙休閒運動鞋啊。
海老爺子向剛才那個黑衣人招招手,他的氣場很足,那個壯漢在他面前也只能俯首:“老爺子,小姐她,她——”
“說!”海老爺子的咆哮如同海浪。
“爺爺,還是我來說吧。”海**悽然一笑,“去年十八歲生日的時候得了這個怪病,世界各地有名的醫院也都去過了,只說是遺傳方面的缺陷,隨時有可能發病,再也看不到——爺爺了。爺爺,您就可憐可憐**,讓**完成父親最後的心願吧。”
看著泣不成聲的孫女,海老爺子的胸膛又開始急速起伏,愛與恨在胸中交織,迸發出的破壞力,足以將一個人撐爆,即便是海老爺子那顆在大海上久經風浪的雄心,也承受不住。
不好——唐積德又拼命輸送過去一股草木生氣,這種上了年紀的人,最忌諱情緒上的巨大波動,搞不好直接誘發心腦方面的疾病。唐積德對海老爺子的印象極好,他可不想老人家發生什麼危險。
爺爺,爺爺。海**顯然也發現了爺爺的異常,焦急地呼喚幾聲,然後又大喊著:“快叫醫生下來!”
那個黑衣大漢向著遊輪飛奔而去,海老爺子則長出一口氣,然後輕輕擺擺手:“我沒事了,叫他們都回去。**你留下來陪著爺爺吧!”
撲通一聲響,海**循聲望去,只見那隻色魔正坐在地上喘粗氣呢。要是換成別的場合,肯定衝上去一陣拳打腳踢,可是現在她一點心情都沒有:一方面是垂死父親的期望,一方面是爺爺執拗的堅守,她瘦弱的身軀更無力承受,那重壓猶如千斤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