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佑榕說完,靜靜地站立著,看著二人。
張照先和向小強又慢慢的對視一眼,都覺得沒必要再說什麼了。
然後,二人告退。
……
出來的時候,兩人誰也不說話。張照先嘆著氣,也不知是感嘆朱佑榕的單純,還是惋惜軍事上由此帶來的不便。
向小強也在嘆息。這丫頭這次太過分了。拜託,幼稚也要有個度。
平心而論,這雖然在軍事上可能會帶來麻煩,但在政治上卻是很有利。這也是沈榮軒勸說的結果。這個決定不幼稚,但是朱佑榕這個話幼稚。
“決不能禁止除了囚犯以外的任何人去他們想去的任何地方的”,呵呵,是嗎,俺怎麼清楚地記得,俺這個不是囚犯的人上次怎麼差點坐牢了呢。對了,因為什麼事兒來著?
“不為領土,不為資源,不為地緣政治,不為去除軍事威脅,”只為了一個理想和價值觀而發動戰爭,這種事情冷戰結束後也許會有,比如聯合國的維和戰爭,還有其他幾次戰爭,完全公益性的,沒關係。但是在現在,在二戰之前,世界還在奉行“叢林法則”的時代,完全不可能。
“我們北伐,是為了中國的所有百姓永遠都不再需要南逃。”
這句話也很感人,演講的時候拿來煽情很不錯,但是面對自己心腹將領的時候,就沒意思了。
唉,朱佑榕這丫頭大概生錯時代了。要是生在二十一世紀,沒準能當個聯合國和平大使、聯合國兒童大使,或者拿個諾貝爾和平獎什麼的。
兩人回到指揮崗位上,立刻著手安排東路戰區的部隊,全面禁止長江沿岸的難民過江,禁止當地北清百姓成群結隊的往南遷移。
東路戰區這樣做,這好歹在國內國際都說得過去——大批難民會嚴重影響部隊過江,這是出於軍事需要。但是西路難民……那就是內閣政府頭疼的事情了。看他們能準備多少臨時住所了。
……
晚上七點鐘,天已經全黑了。南陽城裡已經是另一種氣氛了。
城裡好幾處已經是火光沖天了。到處都有人喊叫著,奔跑著,尤其是城南的官衙區和富人區,更是濃煙滾滾。城裡的人們,主要是年輕人們狂熱的喊叫著,不斷湧向這一地區。整個南陽城的氣氛詭異而瘋狂。
首先被圍攻的是南陽城的警察局。
原先好幾層高、很是威武的青磚挑簷大樓,現在每一扇窗戶都冒著濃煙,至少有一半的窗戶都有火苗躥出來,舔舐著外面的牆壁。下面圍得人山人海,不斷有人抬著凳子、桌子之類的東西砸向窗戶,每砸一下人群就會爆發出一陣“好!!!”的歡呼。
但是,大樓裡竟然還有人。有幾扇沒有火的窗戶,裡面不時的伸出一個人身子來,穿著北清警服,燻得滿頭烏黑,臉上都是燎泡,大口呼吸著新鮮空氣。這幾個人身後的窗戶,滾滾濃煙不斷冒出來,顯然大火很快就要燒到這裡了。他們望著下面黑壓壓的人群,發出絕望的乞求。
下面回應他們的,是人群的高聲叫罵。這些平時溫良的百姓,現在好像都成了嗜血暴徒,每人眼中都噴出仇恨。
“別讓他們跳下來!”
“燒死他們!”
“燒!燒!”
“燒死這些畜生!”
“吃人不吐骨頭!”
“你們也有今天!”
“不想燒死就摔死吧!便宜了你們!”
警察局門口兩隻高大威武的石獅子,平時是那樣的居高臨下、一塵不染,彰顯著統治機器的絕對權威。但它們現在的樣子,竟然比地獄裡的牛頭馬面還要恐怖。
兩隻石獅子,每隻的花崗石底座上面都綁著一個人,他們不但警服被扒開了,連胸膛也被拔開了。一個人是胸膛被剖開,烏黑的心肝合著鮮血都滾到地上,頭歪到一邊,已經死了。另一隻石獅子上的人是肚子被剖開,白花花的腸子流了一地。但他還沒死,低著頭,膚色已經呈青白色,睜著眼睛看著自己的腸子,嘴巴一張一合。
人群裡擠出一條大漢來,手裡提著一把大菜刀,先站到那個死了的旁邊,抓住他的頭髮,一刀把腦袋砍了下來。
眾人“轟”的一聲,都往後退了退,然後就是一陣叫好。然後大漢又來到第二個北清警察旁邊,也不管他還沒死,也不管人群裡許多人喊著“別砍別砍,就讓他疼死”,還是手起刀落,把腦袋砍了下來。
那大漢提著兩顆腦袋掄了兩下,左右開弓扔了出去。那兩顆腦袋在空中劃了一道弧線,先後準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