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朝會不了了之。經此一事,估計皇帝再也不會召集非常規的朝會了,既然朝議不會有結果,不如皇帝乾綱獨斷。哪怕是落下一個皇帝獨…裁的名頭,也強似這般浪費時間。
皇帝在返回寢宮的路上拿定了主意。
夜幕深沉,月明星稀。幽靜的宮中小徑兩側垂柳隨風搖曳,不遠處宮女手裡的宮燈光線朦朧,皇帝突然停下腳步,轉身向朱輝光淡然道:“朱輝光,孔晟那邊的動靜如何?”
朱輝光遲疑了一下,小聲恭謹道:“回陛下,長安侯依舊口風不改,此刻,想必還在丹鳳門思過。奴婢聽聞,不久前紀國公主和寧國公主殿下趕去丹鳳門,勸長安侯向陛下請罪,卻沒有任何結果。”
皇帝冷哼一聲:“這孔晟真是膽大包天,朕已經給足了他面子,他竟敢還是抗命不從!朱輝光,你說他是不是太欺朕了?”
朱輝光心頭咯噔一聲,這種話他哪敢接啊,只好悻悻賠笑兩聲。
“再去傳朕的口諭,若是孔晟再不請罪,朕明日一早就封了他的長安侯府、罷了他的長安侯爵,爾後移交大理寺議罪後以抗旨欺君罪處斬!”
皇帝面色陰沉,拂袖而去,進了密室,閉門不出。
朱輝光神色變幻良久,這才嘀咕著慢慢離開,準備去轉達皇帝的口諭。本來,他認為孔晟竟敢抗旨抗婚,顯然難逃一死,可現在的情況卻是,皇帝似乎不準備動真格的,一再地勸說,一再地暗示,甚至一再地“要挾”,試圖讓孔晟就範。
這到底是為了什麼?
果然。在皇帝和孔晟之間存在著不為人知的特殊隱秘,否則,皇帝怎麼可能對孔晟再三容忍,枉顧皇帝的尊嚴。
這樣的結果,可能最終都要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朱輝光心下拿定了主意,這才匆忙頂著夜色出宮,直奔丹鳳門。
程元振從一側的拱門處閃出身來,神色有些陰沉。這幾日,他一直在皇帝的寢宮、御書房等皇帝經常出現的地方故作停留,想要見皇帝一面,卻總是被朱輝光明裡暗裡阻撓。但程元振也沒有辦法,他只是內侍省的內常侍,而朱輝光卻是內侍省監,他的頂頭上司。
朱輝光有著太多太多的理由和藉口,阻撓程元振見皇帝。
其實程元振見皇帝也沒什麼大事,無非是想混個臉熟,加深一下印象,日後萬一皇帝再要用人,也好能想得起他姓程的存在。
這完全是程元振的一點私心。
可朱輝光卻心懷警惕。程元振是內侍省僅次於朱輝光的太監頭子之一,儘管沒有實權,但資歷擺在那裡。程元振也算是宮裡的老人了,一旦在皇帝心裡掛上了號,那就存在取朱輝光而代之的隱患。
最是無情帝王家。也所謂伴君如伴虎。皇帝的心思瞬息萬變,今日還寵信某一個人,但明日裡說不準就將此人打入十八層地獄萬劫不復。朱輝光不得不防範自己權勢地位被奪的風險。
皇帝那邊他無法控制,就只能將一切不良的苗頭和細微的隱患徹底剷除掉。
所以,朱輝光暗中將伺候皇帝身邊的所有宮女太監全部換成了自己的人,非朱輝光嫡系派別的人員,連皇帝的面都很難一見。皇帝不會理會這些小事,由得朱輝光自己操作。(未完待續。)
第四百七十二章 抗婚(9)
第四百七十二章抗婚(9)
夜幕沉沉,已經接近凌晨時分。宮內已經進入閉燈鎖苑的宵禁時刻。朱輝光帶著兩個青衣小太監急匆匆出宮來,來到丹鳳門,見孔晟依舊趺坐在那張小型案几背後,眼觀鼻鼻觀心,似乎正在閉目養神。
朱輝光翻身下馬,輕輕道:“大將軍真是沉穩若定,處在如此境地,到了這個份上,竟然還能安之若素,真是令雜家佩服。”
孔晟緩緩睜開眼睛,凝望著朱輝光淡淡道:“以朱省監看來,孔某此刻應該如何?驚慌失措?痛哭流涕?還是乾脆嚇得魂不附體?”
朱輝光被孔晟噎了一下,定了定神才尷尬道:“大將軍,陛下也是一番盛情好意,以雜家看來,不如……”
孔晟神色淡漠地擺了擺手:“孔某心意已決,絕不會做忘情負義之人,如果朱省監是來勸孔某回心轉意的,那麼還是罷了吧。”
朱輝光深吸了一口氣:“大將軍此刻的權勢地位,堪稱長安第一人,雖然大將軍品階只正三品,但誰都知道,陛下對大將軍的看重無人可及。可大將軍枉顧聖上好意,如此抗旨不遵,難道非要逼著陛下將大將軍交有司治罪不成?”
“陛下再三勸解,一再給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