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紀國微微點頭,扭頭望向了孔晟,眨了眨眼。
孔晟笑了笑,不為己甚了。他之所以連夜帶人闖進宋家要人,無非是擔心宋家對紀國不利,如今紀國安然無恙,他自然也就不再追究下去。
紀國笑了笑,擺了擺手:“不知者不罪。況且,紀國早已不是公主,倒是要感謝宋公子路遇相救之情,孔郎,夜已深了,不過是一場誤會,就此散了吧!”
孔晟嗯了一聲,揮揮手:“護衛公主回城!”
李彪李虎命軍卒將早已準備好的一輛豪華馬車帶了過去,讓紀國主僕上車離開。
宋彬眸光閃爍,心裡翻江倒海。自己看上愛慕的女子竟然是皇帝的女兒,當朝公主,這顯然註定了他一切都是痴心妄想。而且還不得不暗道幾聲僥倖,所幸今日沒有半點不軌之心,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而紀國方才那句無心而親密的“孔郎”更是聽得宋彬的一顆心幾乎要碎了,他見紀國要離去,幾乎是下意識地越過父親走了出來,幾步走到馬車跟前躬身施禮,目光熱切道:“小姐……啊不,公主殿下,此刻夜深,您車馬勞頓,不如在我們宋家安歇,明日……”
其實宋彬那點心思紀國一眼就看穿了。但在紀國心裡,這宋彬不過是微不足道的人,她從沒有放在心上,但在表面上宋彬畢竟是一番善意,她也不好冷眼相對,只淡淡微笑道:“我就不再叨擾宋公子了。我此番來江寧,為的就是與孔郎團聚,既然孔郎來接我,我豈有留居宋家之理?好了,你我就此別過!”
紀國說話間向孔晟投過柔情脈脈的一瞥。那眼眸中的萬般情意溢於言表,紀國就從來沒有想過要掩飾什麼,反正她這回來是奉旨賜婚,用不了多久,李侗就會帶著皇帝聖旨來到江寧,主持她們和孔晟的大婚儀式。
紀國的話雖然說得很客氣,但眼眸中的冷漠卻刺得宋彬心痛如絞。他感覺自己的心都在滴血,他突然意識到,在紀國心裡,自己真如螻蟻般可有可無,而孔晟才是對方不惜從長安來訪的真正愛人。
孔晟翻身上馬,在馬上掃了宋家父子一眼,聲音冷漠而低沉:“宋寧,你我來日方長,我們慢慢來!”
宋寧嘴角一抽,卻是也冷冷相對:“郡王好走,下官不送!”
孔晟輕笑一聲,縱馬揚鞭而去:“回城!”
百餘鐵騎馬蹄踩踏賓士而過,如同驚雷在城外的曠野上久久迴盪著,打破了沉沉夜幕的平靜。
宋寧冷視著孔晟率百餘鐵騎離去的煙塵漫卷,目光漸漸變得瘋狂起來。他知道,宋家和孔晟已經徹底撕破了最後的一層窗戶紙,再也沒有了半點緩和或者緩衝的餘地。從現在開始,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如果扳不倒孔晟,宋家在江南定失去了立錐之地。
好在孔晟現在已經沒有了軍政大權,單憑一個閒散郡王,想要動宋家,無異於痴人說夢。這也是宋寧敢調動兵馬力量與孔晟對抗,不在幕後而走上前臺的一個重要因素。
宋寧回頭掃了站在自己身後垂頭喪氣的宋彬一眼,忍不住氣不打一處來,壓低聲音怒斥道:“那是皇帝之女,不是你能想的!憑我們宋家的權勢,你想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給為父打起精神來,從今夜開始,我們要跟這孔晟不死不休了!”
宋彬心裡咯噔一聲,渾身瀰漫著某種無言的冰冷寒意。
翌日午後。
一輛屬於江寧郡王府的豪華馬車在一隊鐵騎的護衛下,緩緩馳過江寧城最繁華的城隍廟大街,駛向楊奇府上。街道兩側,不少城中百姓商賈,都紛紛避讓,有些好奇地打量著這駕明顯帶有孔晟郡王標誌的馬車。
楊奇夫妻、楊雪若和暫時留在楊府的西奚公主蘇,一併出迎。畢竟紀國的身份太不一般,雖然她號稱去了公主名號,但無論怎麼說都是皇帝的親女,有沒有公主名號又能怎樣?
除了蘇心知肚明之外,楊奇夫妻和楊雪若都不知道皇帝的女兒紀國公主為何突然出現在江寧城中,而且還住進了江寧郡王府,今日更是突兀來訪。
但楊奇夫妻也聽聞過孔晟昔日抗旨拒婚的事兒,而皇帝當時賜婚的物件就是眼前這位高貴美豔的紀國公主。夫妻兩人心裡隱隱猜出了幾分,楊雪若心內更是幽幽嘆息一聲,忍不住扭頭望向了神色平靜的蘇。
這些日子,她與蘇相處甚篤。蘇雖然身懷武功,但卻也通曉漢人文化,與楊雪若性情相投。當然,還有刻意的互相交好,畢竟日後要長期共侍一夫,不好好相處豈不是自尋煩惱?
紀國下來車,第一眼望向的不是楊奇夫妻,而是楊雪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