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在不遠處,突然原地爆發起一團耀眼的強光來,這團強光瞬間綻放並衝向天際雲端,以肉眼難以判斷的速度、以語言無法形容的爆發力擴散開去,無論是衝殺中的敵我兩軍軍卒,還是城樓上的官軍守軍,乃至楊統這些人,都只覺得眼前一黑,雙眸中只殘留著炙熱的白光在閃爍。
待眾人漸漸回過神來,再次投向那強光之所在,卻只發現孔晟一人一馬、長髮披肩、方天畫戟高高舉起,神色冷酷而凝然。在孔晟的周邊,方圓數百丈處,竟然是一片空白和死寂,空氣中傳來淡淡的灼燒味道,這是一種死亡和毀滅的味道。
不僅僅是之前圍攻孔晟的數百范陽悍卒,就是以孔晟為中心點輻射數百丈,整整一個大圈子內的所有范陽鐵騎,統統神秘消失不見,連一絲一毫的血肉殘肢和兵器鎧甲碎片都沒有留下!
從楊統他們站在城樓上眺望過去的角度來看,圍著孔晟幾乎是天然形成了一個並不是太規則的橢圓,圈內寸草不生,只剩下成漣漪波紋狀的焦黑黃土,圈外依舊是枯草連綿,這一幕場景之詭異,同時讓城裡城外的人無論是范陽軍還是南方聯軍,無論是將官還是普通軍卒,都看得毛骨悚然冷汗直流,大腦中一片空白,所有的衝殺或者廝殺的姿態以及肢體語言都停滯在半空之中。
本來應該非常慘烈的兩軍衝殺由此戛然而止,嘈雜的戰場變得異樣的寂靜無聲,彷彿空氣都要為之停止流動。
所有人都在以不同的姿態和同樣驚懼莫名的目光投向孔晟。
孔晟手持方天畫戟立在馬上,追風四蹄穩穩踩在地上,但寶馬追風的眸光中也滿是恐怖之色。
孔晟深吸了一口氣。在生死危機關頭,他再也顧不上暴露不暴露了,底牌是為了保命的,不是為了隱藏的。如果命都沒有了,保留底牌還有什麼用?
而且孔晟也有一種強烈的預感,即便他不主動使用能量光劍,但這團神奇能量還是會自發爆發護主。就在數百范陽悍卒圍攻過來的時候,他直覺手腕處的星圖示誌瞬間滾燙起來,能量膨脹集聚躍躍欲試。
這是孔晟自打得到神秘能量光劍之後,發揮威力最強的一次,也是毀滅力最大的一次,至少有千餘范陽悍卒在能量光劍的吞噬下超常規地化為灰燼,在這個世間和世界沒有留下一絲一毫的痕跡。
孔晟撥轉馬首,望向了後方呆滯在原地陷於一片死寂黑壓壓一眼望不到邊的范陽騎兵,眼前這一張張猙獰的面孔上浮動著煞白的恐懼之色,手裡的彎刀無力地垂下,而在兵群之中,駱悅面如土色如同見鬼一般緊盯著孔晟,後背早就溼透了。而他雖然還勉強跨在馬上,其實整個身形都在隱隱的顫抖,眼前這一幕,這本來必殺孔晟的一幕,如此超乎想象和認知的逆轉,幾乎讓他嚇破了膽。
對於這個時代的人來說,悍不畏死只是一個相對的概念。當面對某種近乎天罰和神蹟的力量,超越了人類極限的力量,或者是某種奇異,再彪悍的人也終歸還是人,因此都喪失了繼續戰鬥下去的勇氣。
眼前這白衣亮甲手持方天畫戟的大唐郡王,他到底是魔是鬼?是人是神?
孔晟手裡的方天畫戟斜著遙遙指向范陽軍陣,冷漠的聲音清晰無比地傳進駱悅的耳中:“駱悅逆賊,還不授首伏誅?”
旋即,孔晟怒吼起來:“還不衝殺,將這群逆賊就地剿滅,等待何時?”
孔晟勐然一夾馬腹,揮舞著方天畫戟就衝了過去。追風奔騰如閃電,而在馬上紋絲不動神色冷漠的神一般英武的男人的身影,在范陽軍卒眼中漸漸放大,不知道是誰率先帶了頭,反正越來越多的范陽軍卒立即撥轉馬頭鬼哭狼嚎地向後方營寨的方向逃竄而去。
數百人,數千人,幾個唿吸的功夫,就演變成范陽軍整體的潰敗。
而在范陽軍營寨之後,羅勇率軍疾馳進營,到處放火,火光藉助風勢,熊熊燃起,染紅了半邊天。
李彪李虎呆滯之後就是狂喜,兩人率一萬五千官軍唿喊著“討賊殺無赦”的軍號,潮水般追擊上去,將已經徹底喪失鬥志心神被震懾的范陽軍卒殺了一個丟盔卸甲。
駱悅心神沮喪,率軍全線潰敗向祈水城,李彪李虎和羅勇合兵一處,繼續掩殺了一個多時辰,才收兵返回。
許州城之外的曠野上,范陽軍留下了一地的斷臂殘肢和屍首血肉。駱悅滿懷雄心壯志而來,結果卻損兵折將超過三分之二,潰不成軍,險些全軍覆沒。而孔晟麾下的聯軍,傷亡不過數百人,這簡直就是創造了大唐戰爭史上的奇蹟,直接顛覆了不少將官的觀念認知!
五萬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