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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部分

上,淺淺的喘息竄進她的髮間,搔起陣陣痕癢。

她伸手想撓,剛一抬手就被封鬱扣緊了雙腕。

他將夢龍塞進她的左手,暗啞說:“別走。”

左手夢龍,右手鸞鳳,不過是延續了數千年的常態罷了,卻在這一剎那讓她莫名感動。

深冬裡與封鬱分別後,轉眼已是炎夏。

她曾對他有過埋怨,恨不能逮著他拳打腳踢千刀萬剮。她曾對他有過懷疑,恨不能揪住他的衣領將一切問個水落石出。可當她終於能真切地抓住他的衣袖,那徘徊了太久的千言萬語,卻已然熬成了蜜糖糊糊。任她如何牽扯,卻只能扯出一絲綿長的糖線,粘稠又頑固,最終只在嘴中盤踞成了相思。

他曾為誰動情?他心中裝著的人是誰?他對她抱著怎樣的居心?

只因這一刻他與她看著同樣的風景,只因這一刻眼前身後都是她夢中的風景,只因這一刻他憑欄懷抱著的人,是她。

所以,她再不願糾纏那些疑惑,只想沉默地貪享這一刻,靜好的時光。

“你在……哭麼?”封鬱看不見蓮兮的神情,卻感覺到了她的顫抖,於是將她懷抱得更緊了些,笑道:“你小時候打不贏別人也喜歡哭鼻子,那時我看著便想,這傢伙明明是女孩兒,卻為何這樣爭強好勝?”

那是蓮兮自己都已淡忘的從前,他卻信口拈來。她總是坐在哪裡偷偷地抹眼淚,是怎樣不服氣地嘟著小嘴,又是拿怎樣的汙言穢語來罵人,他一一描繪得詳細,彷彿是見過千萬次的情景,早已熟稔於心。

封鬱在她的頭頂說得起勁,她卻淚流不止,顫抖得愈發厲害。

他笑了笑,說:“傻丫頭,有什麼可哭的。我也不是存心偷學你們東海的劍訣,只是看得久了,自然而然有幾分心得了。等你活到我這把年紀了,自然比我更強些。”

“看得久了?有多久?”她怔怔問。

封鬱幽幽嘆了一氣,答非所問道:“若不是封著言咒,站在這裡本該能看見玉茗閣的後壁。”

他輕笑著又說:“很久很久以前,我夢見過一個黃衣女子,她站在幽深的海底手掬一捧碎碎的桂花,笑著朝我遞來。海底深處怎會有桂花呢?想來也不過是個荒誕不經的夢罷了。誰知後來,那捧花含笑的女子卻夜夜闖入我的夢中,每每向我遞花時,嘴間一開一合像是在說些什麼……”

封鬱的聲音泠泠如漱玉動聽,與黏膩的夏風一同匯入耳際,是恰到好處的溫柔。蓮兮靠在他的胸前,默無聲息地聽著他的故事,眼角的殘淚被風吹得乾涸。

“夢境本就是縹緲無義的,可那時的我懵懂不知事,執意想知道她究竟想對我說什麼。於是,我花費了漫長的年歲,向眾多仙友求學卦數和演算之法。終有一日,當我卜問上蒼時,夢不再是夢,她的話化為天諭傳入我的耳中,卻只有簡單的兩字。”

蓮兮遲疑問道:“是……什麼?”

封鬱側過頭,雙唇緊貼在她的耳廓間,徐徐吐字:“等我。”

這平凡的兩字,經由他的唇舌說出,卻讓她心悸難平。

封鬱頓了半刻,繼續說道:“好不容易得知了她嘴中的話,卻並未讓我解脫。她是誰?她在哪裡?又為何要我等她?關於她的一切,都讓我好奇。一開始,我只偶爾演卦卜算她的身世來歷。可知道得越多,越讓人貪得無厭,待我察覺時,已然深陷其中。”

環抱在蓮兮腰間的手,貼合著她身體的曲線緩緩向上,遊走在她的頸側,勾勒著她纖細的鎖骨。他的嗓音也同那手指一般,染上了魔性的痴狂,在她耳側喃喃道:“那時的封鬱,像是成癮成疾,每日醒時想她,做夢也想她。想要見著真正的她,想要親近她、愛護她、觸控她,想要更多更多,看著她的笑容。”

“只可惜,她始終站在長河的另一頭,任我在卦盤中怎樣呼喚,她卻從未看過我一眼。”封鬱的指端蹭過她的下頷,撫上她的唇角。指間尚且溫熱,聲音卻悲切低落下去:“漫漫等待的歲月裡,至深的思念變成了平淡的習慣。還未等到與她相見的那一天,曾經的堅信不移卻變成了懷疑,曾經的渴望變成了埋怨。我曾想,為何非要她不可呢?卦盤中的她美雖美矣,卻終究英氣太過,少了幾分溫弱,本該不是我鍾情的女子……更何況,她眼中另有其人,即便與我相遇,也未必會傾心於我吧。”

封鬱的懷抱愈加緊窒,他問她道:“為一個人獨守相思兩萬年,是如何寂寥的事,你可知道?”

蓮兮還未回答,他便嗤嗤低笑出聲,說:“是我糊塗了,你不過數千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