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經過難產過後,血崩以後,她懂得有些事情再執著也是枉然,容若的身份地位擺在那裡,他主動達不到她的要求,而她也不可能去臣服於這樣的家庭。有些事,不是說能改變便會改變,畢竟一種身份便是一種責任。
在江南呆了近三年,她的臉有了好轉,父女兩在留園也逗留了這些年,明月覺得不好意思起來,便想找閻羅道謝並且告辭。
在凌晨時分,她再次來到天上人間,方一邁進去,便見到盧青田有些疲憊地指揮著下人收拾場子。她打了個哈欠,看起來極累的樣子。偶爾一睹,見到門口的明月,臉上多了一層霜。她朝明月走來,“找閻羅?”
她輕輕點頭。
盧青田上下打量她,輕笑,“臉上的傷好了差不多了,現在便想拍拍屁股走人?”
明月笑道:“要是不走,豈不是更麻煩他了嗎?〃
〃哈哈……”盧青田突然仰天大笑,正頭之時,她臉上已無任何表情,她對明月道:“我們可以聊一聊嗎?”
明月唔了一聲,點頭。
兩人找了一間房,便坐下了。
盧青田開門見山道:“你不覺得閻羅並不愧欠你什麼嗎?”明月笑了笑,“是我愧欠他的。”
“那你不覺得你該用什麼報答他嗎?”盧青田再次反問。
明月頓了一頓,眯起眼看向她,“你想我怎麼報答?他要錢有錢,要權力也有自己的能力,我一貧如洗,拿什麼報答他?”
“其實憑你這般聰明,你應該知道他。”盧青田打了個哈欠,極為慵懶的樣子,“我跟我哥哥這麼多年,是一一看在眼裡的。他本想一直呆在遠洋的那一頭不再回來,可最後還是回來了。他本想娶妻生子,可最後還是放棄了。你知這一切是為什麼嗎?”
明月愣怔一下,她一向覺得閻羅這個男人是揣測不得的,他的心思很深,她怕她細細去追究,會讓自己有挫敗感,所以這個男人做的一切事情,她從不多想,抑或者她不敢多想,刻意去逃避什麼。
盧青田見她失神的樣子,冷笑:“他辜負了傾心於他的許多女子,他已過而立之年,卻至今未娶妻,確實夠失敗的。”
明月臉色白了白。
盧青田突然正眼緊緊逼迫著明月,“你懂嗎?”
這是再明白不過的事了,她不是笨蛋,怎會不懂?可……她怎能?
她笑了笑,有些悽婉,她沒對著盧青田,而是對著茶几對面的杯具道:“莫怪我薄情,只能怪他沒在正確的時間打動我。”
如果,也許……
只是現在的她,千瘡百孔的心再也無法接納任何人了,錯過就是錯過,驀然回首,只道當時已惘然。
盧青田涼涼地也望向茶几上的杯具,自言自語,“過客不過是錯過了正確的時間。”在心裡還沒駐紮任何人之前。
兩人笑了笑,紛紛舉起酒杯,乾杯喝下。
她找到閻羅那時,他正在留園的花園裡逗弄著一隻子規。她靜靜站在身後,呆呆望著他。閻羅明明察覺到身後有人卻依舊無人般的自娛自樂著。
明月抿了抿唇,道:“閻老闆。”
閻羅整個身子僵硬起來,微微閉上眼,帶著一種絕望。他深深吸口氣,帶笑轉身,“明月找我有事?”
“這次,我是向你道別的,謝謝這三年來你的照顧,我臉上的傷已好了許多。”
“要走了?”他依舊笑著,但這笑容裡,看不出任何的情緒。
明月微微一怔,點頭。
閻羅抬頭看了看今天的天氣,如今又是一個深秋,許多年前,他也是在深秋時節遇見了她,好似一個輪迴,怎麼也抓不住。
閻羅望著手中的鳥籠,自言自語道:“你可知子規的叫聲是什麼嗎?”
明月望去,不發一言。
閻羅開啟鳥籠,那隻子規立即著急地往外飛,好似怕差一秒便又會關在籠子裡。他道:“他們的叫聲是‘不如歸去,不如歸去。’”
明月抬眼望著遠飛的子規,百感交集,她歸去的地方,還有她的一席之地嗎?
閻羅輕輕閉上眼,淒涼地道:“你走吧。”
明月眼瞼下垂,一聲不吭,最後深望著閻羅那依舊挺直的背影,她道:“保重。”她轉身的那刻,一群南飛的大雁自蕭索的天空中劃過。
她不知,大雁的叫聲是——歸來兮,歸來兮。
閻羅望向蔚藍的天空,淺淺一笑。
***
在她離開前的那晚,她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