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她和羊癇風羅鍋丈夫胡大一起,承包了村裡塔民查干沙坨中的野外窩棚,遠離了村莊,當然也帶著白耳。住進離村二三十里外的窩棚,看管村裡閒散牲口,淡出村中煩人的環境,倒也不失為一個好出路。
但事情也沒那麼簡單。
下邊是伊瑪和白耳後來遭遇的故事。
有一天,他們的爹爹胡喇嘛突然跑到他們搭建在野外的窩棚,躲進了關白耳的狗窩。
可那白耳狼狗盯得他發毛。
屁股下的乾草尚軟,胡喇嘛往後蹭了蹭。白耳狼子依舊盯著他,冷冷地。他真有些發毛。莫非這東西還記得我,記得幾年前的事?那一雙眼白佔多又綠光閃閃的圓眼,陰冷陰冷,似是兩條寒極射線,把他釘在冰涼的牆角,不敢動一動。
一條鐵鏈噼裡啪啦拴在白耳脖頸套環上,他壯著膽揮了揮手裡抓到的樹枝。噝——白耳毫不含糊地衝他翻起上嘴唇,白牙利齒連紅紅的牙床一併露出來,發出吠哮。他身上一抖。
他不再惹它,知趣地遠遠躲到白耳夠不到的牆角。
“胡大!胡大!”他開始喊叫。
長子胡大應聲出現在低矮的狼狗窩前邊,嘴邊還殘留著白沫。顯然剛犯完病,後背上鼓出的小山包,擠壓著他上身幾乎成九十度地面朝大地,手裡的柺棍是惟一的支撐以防跌落。
“爹又咋了?”
“牽走這狗東西!”胡喇嘛說。
“它是個好狼狗!”
“牽走!我看著煩!老衝我齜牙,它肯定還記著以前的事!”
“不會吧,好幾年了,伊瑪現在訓練得它像個家狗,老實又聽話。”
胡大跨進土坎,摩挲了一下白耳的脖頸。那白耳伸出紅紅的舌頭舔起他的手。“你看沒事吧,白耳老實點啊。”胡大說著緊了緊白耳的皮脖套,還有那鏈子。白耳現在愈發矯健,黑灰雜毛長而硬,尾巴毛茸茸地拖在地上,被伊瑪調理得更具狼風。
“爹,你們到底犯啥事了?”
“你不要管,我肚子餓了,一會兒叫你媳婦送飯來!”
“出去上屋吃吧。”
“不成,那幫‘雷子’萬一找到你們這兒咋辦?”
胡大拄著柺棍走了。
隨著一陣大咧咧的腳步聲,胡大的媳婦伊瑪來到狗窩前邊,手裡捧著一缽飯菜。人胖了許多,可魔怔得更厲害,人總處在精神恍惚狀態,似醒非醒,似明不明。她有些膽怯地低著頭,往低矮的狗窩裡瞅。
“爹……吃、吃飯了。”伊瑪說話也變得結結巴巴。
“送進來。”胡喇嘛盯著白耳,不敢動窩。
伊瑪不大情願地貓著腰走進狗窩。這是由原來的小羊圈改建的,上有籬笆頂,四面是土坯牆,後牆有透風的方口子,下邊還鋪著乾草,有股刺鼻子的腥臊氣。那白耳用頭蹭一蹭伊瑪的大腿,蹭得她好癢癢,咧開嘴露出已經黃鏽斑斑的大牙,撲哧樂開了。一雙豐滿的大奶,自由地顫動著,隔著單花褂子明顯感覺出那波峰浪谷。老公公胡喇嘛的雙眼如狼眼一樣變綠了幾許,死死盯著伊瑪的豐乳肥臀,燃起火一樣的光芒。他就欣賞兒媳的這堆贅肉,還在她小姑娘剛發育時起就喜歡。
伊瑪放下飯缽子,慌亂地轉身離去。
“等一等。”
“爹。”
“過來。”
“爹……”
伊瑪向外瞅一瞅,眼神中閃過一絲畏懼。像所有魔怔病人一樣,膽兒很小,也許魔怔的病根大多就是恐懼所致。她貓著腰站在原地。那驚恐的眼神期盼著什麼呢?盼羊癇風加羅鍋的丈夫及時出現,喊她出去餵羊?其實她什麼也沒有等到,也不會等到。這她心裡清楚,嫁到這一家的第一天就知道。所以,她鼓動胡大承包了村裡野外窩棚,看管村裡放進坨子裡的散牲口,以躲避她所害怕的半年來重複過多次又無法抗拒的那事兒。
“不聽話了是吧?明兒個回村,我就撤了你爹的護林員,收回河灘地,再把你送進通遼的瘋人院,讓好多人幹你。”公爹胡喇嘛說得很平常,像是說著玩,嘴角歪斜著擠出一絲微笑,眯縫起一雙眼睛。
“別,別,爹……”平常的話在伊瑪聽來卻像驚濤駭浪,前邊的威脅倒無所謂,後邊的送瘋人院這招,可是致命的。伊瑪面如土色,乖乖地,貓著腰湊在公爹胡喇嘛身邊。
胡喇嘛的大手準確地抓揉伊瑪胸前的乳房,嘴裡發出滿足的嘿嘿嘿的笑聲。
“當初娶你過來,不是娶給胡大,是娶給我自個兒的。嘎嘎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