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護六界眾生,避免人為的災難,他只會不惜一切。
正在疑惑不解中,原本黑漆漆綴滿繁星的夜空,忽然間電閃雷鳴,轟鳴之聲滾滾而來。繁星被盡數掩蓋,黑沉沉的烏雲蓋頂,烏雲之上,傳來低沉的馬嘶人沸之聲。眾人再度伸直了脖子去看,在天空之上,居然是數不清的天兵天將。
夜空中光芒一閃,一朵燦爛流星劃過,轉瞬間到了山谷上方凡人兵士的頭頂。正是身著銀白盔甲一身帥袍,冷然佇立在雲頭的南苧,身下是一匹通體雪白的俊馬,張著一雙飛翅,昂首長嘶,蹄下五彩祥雲飛騰,身後亮鋥鋥的天兵之中立著一杆金燦燦的旋紋帥旗,上書一個南字。前後左右四方陣列如同天網,將下面山谷上的兵士和亡靈圍了個天衣無縫,水洩不通。
師父何時竟換了裝束成了神將調動了天兵?那自己身邊的又是誰?小魚急忙去看,自己身邊的師父此刻已然卸下了偽裝,變回了原形——竟是明玄。小魚慌忙鬆開兩人牽著的手,明玄尷尬的輕咳一聲,抬頭去看南苧。
南苧換了慣常的冰藍長袍,穿上一身戎裝,身後披風獵獵作響,斜背箭囊,足蹬銀靴,握緊韁繩,按劍四顧,不怒自威。
“若你此刻束手就擒,放過這些將士百姓,我尚可留下你魂魄,送你再入輪迴。”南苧低頭對雲下的王銘仁說道。
王銘仁萬萬沒想到原本被自己困在谷底乞饒的南苧竟是個弟子假扮的,只恨自己沒有早一點察覺,如今棋差一招便滿盤皆輸。剛剛明明是己方勝券在握,轉瞬間形勢又發生了逆轉,一見這鋪天蓋地的天兵天將,便知自己大勢已去,當下心如死灰,嘴上卻還在發狠。
“哼,說得輕巧,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我現在豈還有回頭路?如今我手上不止有你門下弟子,還有這三萬凡人將士,全部都中了我的蠱毒,只要我捏死手上這隻母蟲,這三萬將士就都要跟我陪葬。你若是想讓他們死,現在就放馬過來。”王銘仁手上捏著一直圓滾滾的小蟲子,眼露兇光,盯著南苧惡狠狠道。
“你本是一員恪盡職守,軍紀嚴明,戰功赫赫又愛民如子的良將,誰知為了這帝王野心,只一念之差,竟遁入邪途。你可知,若你此生繼續安守本分,就憑你今生施下的福澤,再入輪迴之後,來世便可修成帝王之身。”南苧不無惋惜地說道。
王銘仁冷笑一聲:“什麼來生,什麼輪迴?哼,再入輪迴之後,我便早已不再是我,我要這來生有何用。我命由我不由天,我只要今生過的痛快,想怎樣便怎樣,即便最後爭不來,只要我盡了力,敗又何妨?我才不去修什麼來生,受盡磨難,只為他人做嫁衣裳!”
“你若執意如此,我也無力救你。”南苧見王銘仁如此執迷不悟,便動了殺心,此人野心勃勃,已入魔障,不聽勸阻,再難以回頭。
“好,那我就讓你這些弟子一起給我陪葬。”說罷舉刀便要下令這些被蠱毒控制的軍士放箭大開殺戒。只是“放箭”兩字還未出口,南苧已先發制人,手中長劍飛出,穿胸而入,王銘仁看著胸口的長劍,張著嘴,噴出一口血來,茫然轉頭看著身前的眾將士,鬆開手上的母蟲,一頭栽倒在地上,帶著長劍,滾落峭壁,剛到半空,就有無數飛僵蜂擁而上吸食魂魄,不住撕咬,片刻之間,屍骨無存。
臨死之前,他終於還是沒捨得殺死手上的母蟲,讓這三萬將士為他陪葬,這也是南苧內心確信不疑的一點。畢竟是征戰沙場多年,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那種感情早已如同手足一般融入了骨血裡,他可以用蠱毒控制他們為自己賣命,卻不忍讓他們變作沒有感覺的殭屍,充滿怨氣和仇恨,永世不生不死不滅,傀儡一般遊蕩在這世上。
這人間禍首一除,剩下的亡靈就好辦了。在南苧講話的間隙,谷口的所謂死靈之王便已知道自己已然前功盡棄了,因此一邊觀察形勢,一邊打算著找個機會遁地逃走。與此同時,谷中的督教仙尊協同其餘弟子早已給那些戰戰兢兢縮成一堆的苗寨百姓下了結界防護,亡靈們妄圖抵抗,無奈被困天羅地網之中,已然毫無生機。
只聽南苧一聲令下,帥旗揮動,無數天兵天將齊齊從雲層中殺下,與谷中眾人裡應外合,片刻間便將那些試圖逃脫的亡靈們全數消滅,連帶著地底下潛藏的殭屍亡靈也都一把天火燒下來,殺了個乾乾淨淨。
怨氣陡除,天地又恢復了清明。南苧下令,鳴鑼收兵。天兵天將各回其位,片刻間雲開霧散,天空降下陣雨,一掃塵囂汙漬。轉瞬間黎明到來,天邊躍出一輪紅日,光芒萬丈,映出一座迷幻的彩虹橋來。這為害一方的旱魃一除,山中立時又恢復了生機,山澗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