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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部分

:“先把腰帶都解開,然後——抓住了——使勁!”她說著,雙手用力把腰帶往緊處一勒,“吶,勒緊點就先覺不出餓來了。”

眾人均是愣,然後便是齊聲哈哈大笑,就連一邊的張士強的臉都憋紅了,使勁地瞪著個眼,繃著嘴角,才沒笑出聲來。唯獨阿麥卻一臉嚴肅,臉上絲毫不帶笑意。眾人也漸漸察覺,覺得有些不對勁,笑聲緩緩停了下來。

“好笑麼?”阿麥平靜地問道。

眾人不敢出聲,聽阿麥又緩緩說道:“這不是笑話,你們落了幾頓飯?算上今晌午的不過兩頓,這就餓得走不動了?可我第七營的將士從西澤山引北漠大軍入烏蘭山的時候,曾經幾天都吃不上一頓飯,餓不餓?開頭還覺得的餓,後面連餓都不覺得了,怎麼辦?可除了勒緊自己的褲腰帶沒別的法子!”她的聲音越來越高,到後面幾乎喊了起來。隊伍裡一片寂靜,人們臉上的笑容都沒了,換上了肅穆之色。張士強不知想到了些什麼,眼裡竟然蘊起了水汽。

阿麥頓了頓,然後把身體繃得更直,高聲叫道:“全體都有!把腰帶都給我勒緊!還餓不餓?”

“不餓!”眾人齊聲喊道,聲音震天。

阿麥點了點頭:“咱們耽誤了晌午飯,不能回去把晚飯也落下了,全體都有,給我跑步回營!”

起航(下)

山路本就崎嶇難行,眾人身上又都負了重物,行走起來更加不便,說是要跑步回營,可哪裡跑的起來!再者俗話說的好“遠道無輕重”,那一套鐵甲背在身上,開始時尚不覺得如何沉重,可是越往後走,就越覺得發沉。阿麥耐力雖有,腳力更是比一般的男子都出色,可論到體力上去,再怎麼說也是個女兒身,和那些五大三粗的漢子相比就差得多了。山路只走了一半多,她的體力已漸漸不支,臉色由紅轉白,牙關也不由自主地緊扣了起來。

張士強一直跟在阿麥身後,見她步伐漸漸滯重,就察覺出她已感到吃力。和阿麥相處這些時日以來,他已深知阿麥的脾氣,知道要是直接勸她停下休息或是減輕她的負重,她必定不肯同意,於是便故意落下幾步,來到後面的帶隊隊正身旁,給那隊正做了個眼色,又看了前面的阿麥一眼。那隊正也是個機靈人,見此已明白了張士強的意思,忙往前趕了幾步跑到阿麥身邊,喘著粗氣說道:“大人,兄弟們都有些累了,怕是得歇一會。”

阿麥聞言,回頭掃了一眼隊伍,停了下來點了點頭。那隊正大喜,忙命令隊伍停下來原地休息。此令一下,眾人便都把身上的負重解下來就地休息,還有不少人連負重也懶得解,乾脆就一屁股坐倒在了地上。

阿麥已是累得說不出話來,強撐著樣子往遠處走了走,找了一高處揹著人群坐下,這才塌下腰來大口地喘起氣來,可沒等氣喘勻就聽到身後傳來聲響,忙又暗自直了直脊背這才轉頭望去,卻見是張士強跟在後面爬了上來。阿麥不由得鬆了口氣,衝著張士強伸出手去拉他上來,然後又拍了拍身旁的地面,示意他坐下來。

張士強咧著嘴憨厚地笑了笑,在阿麥身旁坐下,見阿麥復又低下頭去並不理會自己,便也不多嘴,只從身上的背囊裡摸了個雜麵饃出來,悄無聲息地遞了過去。

阿麥微怔,她和所有計程車兵一樣,也是接連兩頓飯都沒吃,肚子裡早已經空蕩蕩的了,現如今看到這圓生生的雜麵饃,腦中還來不及反應,嘴裡卻已是自然而然地分泌起唾液來。

張士強見阿麥半晌沒有反應,還道是她要責怪自己私藏乾糧,面上便有些吶吶的,伸在半空中的手不自然地動了下,略帶尷尬地解釋說:“不是多拿的,是……昨天晚上俺省下來的,所以,所以不算大人搞特特殊,大人,你——”

阿麥笑了,伸手從他手中接過雜麵饃,掰成兩半遞迴半個去給張士強,又把自己手裡的半個咬了一口,這才低聲笑道:“就是私藏的也沒事,”她回頭看了一眼,見並無人跟過來,便又嘿嘿笑道:“做人嘛,不要那麼死板,該活絡時就得活絡點。”

張士強被阿麥誇的有點臉紅,咬著雜麵饃也跟著嘿嘿傻笑。阿麥幾口吃完,又仔細地把落在衣襟上的碎屑都一一撿起吃了,這才隨口問張士強:“我怎麼發現你總是能剩下乾糧?營裡的每人的定額也沒那麼多啊。”

張士強的面色有片刻的黯淡,沉默了下才低聲回答道:“小的時候家裡鬧過饑荒,餓死了不少人,就記住了俺娘說的話,有吃的時候能省就省下點,省的下一頓捱餓,就算吃不飽也比餓死了的強。”

阿麥聽完,半晌不知該說什麼是好,只覺得剛才吃下去的半拉饃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