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嗔怪:“腳還傷著,還停不下來。”
他們把桌子搬到院子裡,三菜一湯就擺在桌上,旁邊還擺著幾個月餅,雖然簡單,但好歹是個家。
孫大娘準備去關院子門,就看見隔壁的周遠,嘴上叼著個她剛送去的月餅,在把牛往牛棚裡牽。
這麼個團圓的日子,她跟陳慶半路母子,周遠卻更是可憐,只能對著個牛。
“阿慶,我去叫周遠一起來吃飯吧。”孫大娘心生不忍。
陳慶低著頭,自然是沒什麼意見。
孫大娘出去之後,周遠來得很快,手裡還提著個酒罈子,陳慶看了一眼桌上的菜,他今天做得要比平日裡都多一些,應該是夠吃的。
他們坐在院子裡,今天不用燃燈,月亮把地上照得亮如白晝。
“嬸子,多謝你,不然我今晚就真的只能一個人了。”周遠看了陳慶一眼,隨後給自己倒了一杯酒。
陳慶垂下眼睛,心裡有點堵,他把自己面前的紅燒肉往周遠那邊推了推。
周遠端起酒杯,手遮住了自己唇邊的笑。
陳慶的話不多,多數時間都是周遠和孫大娘在說話,可令陳慶意外的是,周遠並沒有再跟孫大娘說軍營裡孟濤的事情,孫大娘也沒問,說的都是些村裡的家長裡短,只是沒想到,孫大娘說什麼,周遠都能接得上。
“周遠啊,我上次找花媒婆,她說你也有成家的打算啦?”孫大娘陪著周遠喝了點。
周遠看了一眼陳慶,然後朝孫大娘點了點頭:“是有這個打算,但我不知道人家願不願意。”
孫大娘合掌:“你的條件這麼好,誰還能不答應你啊,不答應你,就是沒眼光。”
周遠笑起來,又問陳慶:“嬸子說得對嗎?”
陳慶把頭埋得很低,不說話,在心裡罵他不要臉。
這頓飯吃到了月上中天,孫大娘喝得正好,又看著一輪圓月有點思念孟濤和亡夫,她能在陳慶的面前哭,但周遠畢竟隔著一層,她抹了把臉,跟陳慶說自己喝多要回房間休息,陳慶暫時忘了自己腳還傷著要起身去扶他,落地的一瞬間腳踝疼了起來,周遠眼疾手快大手撐住他的腰,好在沒摔下地,把一桌沒吃完的菜毀了。
孫大娘看陳慶沒事,然後才回到房間裡。
院子裡的周遠和陳慶兩個人面面相覷,陳慶清了清嗓子,讓自己看起來更有用氣勢一點:“時間不早了。”
周遠站起身來:“那我回去了。”
陳慶鬆了一口氣,只是這口氣沒松得太徹底,周遠又坐下來,看著桌子上的一桌殘羹冷炙:“幫你收拾了吧。”
陳慶趕緊搖頭:“我自己能收拾,你趕緊走!”
周遠不聽他的,趁著陳慶腳行動不方便,三下五除二地把桌子收拾了,就是洗碗的時候,用了半桶水,心疼得陳慶直咬牙。
注意到陳慶的目光,周遠看著水缸裡沒多少的水了,也覺得自己好像做得不太對,但轉念一想,他又問陳慶:“要不我這會兒去幫你挑兩桶水回來?”
陳慶眼不見心不煩,轉過身不去看他。
月光從頭頂傾瀉,陳慶有點困了,但周遠還在他家院子裡,怕他說什麼不要臉的話,陳慶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好了。”周遠站起身來,“這下真的要走了。”
陳慶的氣還是不敢松得太快,看著周遠走出院子,他才長長地嘆了口氣,結果周遠站在院牆外面,等著蹦出來鎖門的陳慶,說:“對了,你做的月餅很好吃,我第一次吃這麼好吃的月餅。”
陳慶握著他家的門板,上面有點毛刺紮在陳慶的手心裡,不疼,但有點癢,他在想周遠的從前,從他聽來的那些資訊,他跟著祖母長大,十二三歲就去了軍營,在戰爭最激烈的那幾年他的生活裡應該只有戰爭,殺戮,軍營那樣的地方,應該是沒有月餅的。
“家裡還有剩下的,我跟娘都不是很愛吃。我拿給你吧。”陳慶想蹦著回去給他拿月餅。
周遠重新走到他的面前,說的卻是另一件事:“你考慮好了嗎?如果你考慮好了,我就請花嬸子上門提親了。”
陳慶:!!!
“你別說話!”陳慶氣急敗壞,果然剛才就不該心軟,他壓低了聲音,“我娘聽見怎麼辦!”
周遠挑眉:“可是嬸子總要知道的,她以後還要坐高堂呢。”
陳慶:啊啊啊啊!瘋了吧。
孫家人來得意料之外, 又在情理之中。
那日孫家人出門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