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扯開喉嚨嗚哇哇地大聲號哭,宣佈自己的不滿。
這下可嚇壞卓連雲了,畢竟小十五一直很乖巧,哪有這麼激動的時候?
“好,我知道,我不走,我承諾,我會對水叔叔說要留下來,留下來。”小孩兒疊聲哄著奶娃娃,稚齡的他第一次違背聖賢所教,任性一回。
墨影非醒來是半個月以後的事,就在水絕流傷勢穩定並可以下床活動以後,毫無預警地,碧綠色的眼睛睜開了。
那時候林悅正用木梳為墨影非梳理頭髮,當時梳子十分文藝地落地,林悅目瞪口呆。
墨影非側眸睞向林悅,目光緩緩落到被溫柔地執在那個人手裡的長髮,他了然:“哦!是做夢。”於是,墨影非心安理得地盯緊林悅,津津有味的神情堪比那擠在皮影戲攤子前的小鬼頭。
林悅的心情從狂喜到狂囧是一個極迅速的化學反應過程,見這傢伙傻氣的模樣,林悅既感到拳頭癢癢,但又不能忽略墨影非傻氣背後的悲哀。
“是,你是做夢,大大的一個夢。”林悅對傷員打不得,罵不得,最後像個老媽子似的伸指戳了墨影非眉心一記做罷:“那你做這夢的時候,身上有哪裡疼不?”
墨影非傻愣愣地瞪著林悅,想要抬手摸摸額頭,卻發現雙手使不上勁,他無奈地瞅著林悅:“到處都痛。”
林悅愣了愣,跳起來就要去找朱翎,不過邁出兩步又頓住,他轉過頭來,果然見到墨影非一臉被人拋棄的可憐表情,當下他是腦袋連著心頭一起痛。重重地拍額,林悅命令守門外的僕從去找朱翎,自個又回到床邊坐下,詢問床上的人:“我不走,可以了麼?”
“少爺。”墨影非語氣放得又輕又慢,小心翼翼地問:“我送的禮物,你收到了嗎?”
“……”林悅默然注視著墨影非。
這下墨影非可急了,卻又苦於無法動彈,他焦慮地掙扎著想要挨近林悅,卻差點滾下床。林悅嚇得心臟都快停了,這墨影非一身的傷,要摔下去就壞事了。他趕忙扶住墨影非,輕輕放回床上才鬆了口氣。
“我再去找……”墨影非堅持:“一定會找到。”
這下子林悅火大了,他抓狂地咆哮:“找找找,你找個屁!水絕流回來了,他能跑能跳,很不錯呢,你滿意了?!是哦,你找到他,你找到他又差點把自己丟掉,這樣的虧本交易就你這呆子能做!要真的搞丟了,你拿什麼賠我?!做事也不動腦子想想,水絕流沒跟我商量就獨行獨斷,結果遭了殃,你怎麼還不吸取教訓,有事跟我先商量過後再做就能急死你了麼?”
在林悅連珠炮轟之下,墨影非張口結舌,直覺地辯解:“因為我說過要……”
要什麼?要送禮?
不提這還好,越提,林悅就越歇斯底里。好一個墨影非,不按常理過活,竟是一意往奇怪的方向發展,正常人又怎麼可能對自己這樣狠心?偏偏林悅遇到這個特不正常,往往把生命擱在很多奇怪想法的後頭,命賤得緊。這般想來,他遇的那幾個又有哪個懂得愛惜生命了?傻鳳凰把愛人和兒女看得比生命更重要,這勉強算是接近正常。水大俠偏將道義和信念擱在生命前面,這不又是一個不正常的?就連司馬王爺也把那該死的皇位擱在生命前面……都是些不讓人省心的混賬。但是最賤就是他自己,管不住花花肚腸,愛一個不夠,還要愛幾個,結果他的小命最廉價,擱在最後面。
為了自個小命著想,林悅不準備坐以待斃,當下他對墨影非暴吼:“閉嘴,聽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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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少爺。”墨影非乖乖應道。
囧……即使升級了,但果然是跟福伯同一個系統的。
林悅無力地扶額,呻吟道:“墨影非呀墨影非,你究竟要我怎麼辦?”
“嗯?少爺,你不是早知道嗎?從了我吧。”墨影非淡定地為其解惑。
林悅只覺額角狠狠地抽痛,他消極地掩臉,半晌無語。打指縫裡看那細細打量自己的碧眸,林悅低嘆,決定不再拐彎抹角,物件是墨影非,費心思去堆砌華麗詞藻玩文字遊戲根本是白搭,徒增麻煩罷了。
無奈地長嘆,林悅放下手,他考慮了一會才決定牽住墨影非的手,十指相扣。眼見墨影非驚奇地瞪圓那雙碧眸,他不覺莞爾,笑說:“墨影非,我決定要撿你,你反對嗎?”墨影非一雙眼睛瞪得更圓,直讓林悅懷疑這樣一個酷哥怎麼可能有這樣可愛的表情?不覺失笑:“你的回答?不要?”
“要!”飛速地回答,由於過分激動,墨影非大概是想撲向林悅,結果牽扯動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