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陰京常已在武林中伏下了難以計數的牽制,以鄭平亞的自負和驕傲,全然不恤湘園山莊對外的關係,只知銳意求進,便得罪了人也不知情,任得陰京常從容定計,恐怕他連最後敗了都不知輸在那兒呢?
只不過心寒歸心寒,陰京常的目標終究不是自己,何況雪青儀修的是超然世外的“慈航訣”雖說色慾纏身,但出世之念只有更深,只要能和趙平予雙宿雙飛,盡享人間歡愉,湘園山莊和天門當中的恩怨情仇,她那裡管得了這麼多?還是看趙平予接下來會如何享受與妻子們的人生,再看後來的日子要怎麼過吧!
見陰京常說完了話回來,楊逖一邊準備走人,一邊卻有些心不在焉,跟著陰京常在地道中走了盞茶時分,確定任趙平予等人再神通廣大,也絕不可能知道他們的行蹤,自己兩人已是安全無虞之後,好不容易他才鼓起勇氣問了出口,“我們…我們真的還有匡復大隋的機會嗎?”
見陰京常回頭呆瞪著他,楊逖胸中的勇氣差點就要消失無蹤,他咬了咬牙,好不容易才艱難地接了下去,“不是…不是小逖沒有信心,可是敵勢實在太強,光湘園山莊便是高手如雲,又有各大門派的人馬暗中支撐,其勢確是如日中天,可我們…我們就只剩下你我,最多再加個陰風六識、陰風十八軍,實力無論如何也難與湘園山莊相比擬,更何況…更何況是天下英雄…”
“興復大隋確實已經無望,”
一邊扶著楊逖慢慢走著,陰京常的聲音當中毫無驚異之意,彷彿這問題老早已想過了許多次,“前朝已過了太久,無論士庶,都已經忘光了當年的過往,縱然現在的朝廷再不得人心,民心思變,可除了你我外,也已無人想要前朝復辟,重掌天下大權。”
“那…那你還說…”
楊逖差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原本當他鼓起勇氣說出口的時候,還以為自己會被陰京常狠狠地痛罵一頓,光是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的罪名,已夠他好受的了,更何況方才陰京常才在趙平予面前說過,匡復大隋是他一生的心願,怎想得到他竟早已無望?
“他既然不會投到我們這邊來,我又何必讓他知道我的真正心意?”
陰京常嘴角微微苦笑,“何況我們要做的也不是匡復前朝那般簡單,現下朝廷威權不再,各地節度自擁重權,似定實亂,民心早已思變,正是我們暗中準備,好為了將來一統天下,再創盛世的時機。小逖你給我聽清楚,我們要做的絕非匡復前朝,而是更新氣象,從頭來建功立業,光只陶醉在以往的光輝之下,是什麼事情也幹不成的,順應時勢、再創新機,才是你我該做的事。”
他嘴角的苦笑意味更濃,“說句實話,若非是你,這話我還出不了口,本門一直想匡復前朝,但隨之而來的危機卻是視若無睹,朝代興亡自有其因,若我們還要揹負著隋煬亡國的包袱,才真的是毫無機會…”
“可…可是…”
“你放心好了,”
見楊逖神色又有點如釋重負的輕鬆,又有點張口結舌的樣兒,陰京常微微一笑,知道楊逖雖說這些日子以來成熟了不少,但這回的危機對他的自信確是大大有損,得好好讓他振奮起來,“湘園山莊本來頗有興旺之態,但靠的卻是尚光弘等人的威望所致,只鄭平亞看不穿這點,以為是前人的遺緒,他愈是武功日進,自信心愈強,問題愈大,這樣下去遲早會出問題;加上鄭平亞太過自負,對鄰近門派少有懷柔,所以湘園山莊似強實弱,無須擔心。”
“至於各大門派嘛!對此我還有最後一著,等到我們脫險之後,我再告訴你其中詳情,總之只要我們能先立定腳跟,以師父之前的準備,我們要成事仍有機會,絕不似表面的無能為力。”
“那…那麼…”
聽陰京常分析前途有望,楊逖的心兒不由得又躍躍欲試,不再消沉下去。突地,一個念頭浮在心底,他偷眼望了望身旁的陰京常,想想又將剛到喉頭的話給嚥了下去。
“想要殺人滅口嗎,小逖?”
“不…沒有…沒有啦…”
心中的話給陰京常一語道破,楊逖嚇的連汗都冰了,他連話都沒有說出口,陰京常是怎麼猜到他心中念頭的?不過他心中之所以想殺趙平予,絕不是因為過往的小小嫌隙,趙平予雖是陰京常徒兒,卻也曾與鄭平亞同為玄元門的門人,雖說玄元門掌門元真子和玉真子少出江湖,但能調教出這兩個徒兒,造詣恐也不弱,再加上趙平予身邊的柳凝霜和雪青儀,武功均不下於楊乾。若鄭平亞與趙平予嫌隙不減還好,如果元真子和玉真子出面調解,兩人再怎麼不和也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