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青筋愈是不受控制地直跳,原本已經按捺下的火氣,再次被她給挑起。
瞧瞧她,那一身是什麼模樣?有了人身卻沒有人模人樣,被那些凡人打扮得仙貌飄飄不說,頭上戴了一堆金簪玉冠俗不可耐之物,在她兩臂上還有一條條人們想像中神仙該有的飄飛綵帶,而一身怪模怪樣的她呢,不但不反對凡人將她打點成這副德行,那時高坐在祀臺上的她,還滿享受這等殊榮的。在今日,他,聖棋,總算是明白一件事,他實在是不該太小看這隻王琳了,什麼擔心她會被凡間的其他眾生欺負?擔心流落在人間的她不知道該怎麼辦?哼,來到人間後,她比一隻剛入海的魚兒還要遊得自在痛快!“素行不良,欺騙凡人……” 白白為她擔心一場的聖祺,怒不可遏地抬起食指,一下又一下地戳著她的額際。“枉我在你耳邊日日念、夜夜勸,你的神規、神戒全都學哪去了?”“夠了沒有?”王琳撇開他的手,兩手捂著紅通通的額際。“都念了幾千年了,你念得不煩我聽得很膩啊!”又來,又念!在天上時要聽他教訓,來到下頭了,還是要聽他念經!他險些剋制不住,“還敢頂嘴?”愈來愈不像樣!從頭到尾都沒反省過她在外頭的言行就算了,她還敢理直氣壯地回嘴?“有什麼不敢?”她鼓起全副勇氣,將兩手往腰際一叉,“你還不是同我一樣也犯了神戒撤了謊?”什麼相公?他壓根就不是她的相公好不好?“是誰害我破戒的?”說到這點,聖棋更是火上心頭燒。“若不是為你,我何須對凡人扯謊?”那時要不是為了能讓她全身而退,他的千年道行又為何會毀於一旦?這輩子他頭一回犯規破戒,就是為了她!王琳受不起地冷哼,“為我?”真是何德何能啊。
“以免你又丟咱們麒麟的臉面!”其他三聖獸都笑他們麒麟笑幾千年了?說來說去還不都是因她老愛捅婁子找麻煩惹的禍!這回她私下凡間,其他三聖獸等著看她的笑話,全神界的仙神們更想看屆時天帝將會如何罰她,他要是不快點來替她收拾後果,回到上頭後,他們又要因此而挺不起腰桿幾千年!被踩到心頭舊創的王琳,面色一冷,語調冰冷地問。“你說什麼?”
沒注意到的聖棋,猶在絮絮叨叨,“馬上跟我回神界,天帝和眾仙君神輩那方面,我會想法子替你收拾善後,你只要去天帝面前認個錯就是。”在他眼裡,她就這麼丟他的臉面?
滿腸滿肚的新仇舊恨,全都被他一語給重新勾出江湖的玉琳,渾身氣抖不止,一張美麗的臉蛋也因此而褪了色。“還不走?”打算帶她偷偷離開馬宅的聖棋,回過頭看著她賴坐在地上不動的模樣。“我很丟你的臉?”她仰起水眸,眸底藏著他看不見的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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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自個兒心裡有數。”不想與她爭論這點的聖棋,沒好氣地轉過身。
“就算我有了人身,我還是讓你覺得很沒面子?”她執著地不肯放過他,非要自他口中討個答案。“你有沒有人身與這無關。”這是她的本性問題。
“當然有關!“備感受傷的玉琳對他大大一喊,接著扭頭就走向房門。
“坐下!“眼看她又想出門與那些凡人攪和,習以為常的聖棋。不自覺地又脫口而出。
氣得理智盡失的玉琳,憤瞪他一記,“你看!每次動不動就罰我坐,誰要聽你的話——”突然闖入他們之間的敲門聲,同時飄進他們的耳底。
“仙姑。”在玉琳前來應門後,馬員外張亮了一雙探詢的大眼,“你們……在裡頭做什麼?”這對久未見面的夫妻,怎麼一見面就又吼又吵的?方才裡頭開打了不成?玉琳淡淡直述,“吵嘴,他就快休妻了。”
說時遲那時快,站在她身後的聖棋立即飛快地一巴掌捂上她的嘴,並順手將她給推到後頭去。他速速換上一張誠懇的笑臉以掩前過,“此乃閨房之樂。”
“哦……”有點相信,又不太相信的馬員外,還是有點擔心地伸長了脖子往裡頭瞧。“還有事嗎?”聖棋仗著身形的優勢,擋在他前頭杜絕他探看的視線。
“沒、沒什麼事……”知道別人的家務事不能多管的馬員外,識相地拍著頭致歉,“我就不打擾你們了。”“謝謝。”不擅說謊的聖棋當下笑臉一收,動作迅速地合上門扇。
拉了張椅子高站在聖棋身後的玉琳,在他關上門轉過身來的那一剎那,用力將手中高舉已久的特大號實用花瓶往下一砸,登時瓶裂的清脆聲響,漾在整間房內,餘音嫋嫋。“閨房之樂?”動手砸人的王琳跳下椅面,兀自拍了拍兩手,“現在快不快樂?”又撒謊?該罰。“你……”癱坐在地的聖棋,痛得滿眼金星團團亂轉,做夢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