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象都沒有。
他到底是誰?
又為什麼會跑到她的「幻覺」裡來?
八月初,陽光已十分燦爛,但雪儂似乎一無所覺,兀自漫步在葡萄園的小徑上,愈走愈遠,好像想一路走到巴黎去。
「雪儂。」
「嗯?」
「你最近似乎有點心不在焉,有什麼心事嗎?」
雪儂瞄費艾一眼,聳聳肩。「沒有啊!」
費艾也是第一次到古堡來,那種事問他也沒用,就算要跟他討論那究竟是什麼狀況,以他那種鐵齒不信邪的個性,恐怕也只會招來他的嘲笑,搞不好他還會認為是這裡的環境不適合她,致使她腦筋不正常產生幻覺,下一步可能就要進入發瘋階段了,於是硬要帶她回巴黎,那她不如什麼都不要告訴他。
「真的沒有?」
「沒有,真的沒有。」
「那就好。」
嘴裡說好,但費艾的表情並沒有變多好,奇特的眼神駐留在雪儂臉上許久後,他又開口了。
「雪儂。」
「嗯?」雪儂依舊漫不經心的。
「我想告訴你一件事。」
「什麼事?」
「……我喜歡你。」
「我也喜歡你呀!」
就知道會是這種回答。
費艾苦笑。「不,我的意思是,以男人對女人的那種喜歡,我喜歡你。」
「喔。」隨口應了一聲,又繼續走出一大段路後,雪儂才驀然定住腳步,驚駭的回過頭來大叫,「你說什麼?」
「我喜歡你,不是兄妹之間的喜歡,是男人對女人的喜歡。」
「耶?!」雪儂張著嘴,說不出話來了。
「我知道,你很意外,需要時間消化這件事,」費艾慢慢走近她,「我會給你時間,也希望你能夠認真思考一下,能不能拋開妹妹的眼光,用純粹女人的眼光來看我?」話落,他在她額上印下一吻,旋即轉身離去。
雪儂繼續吃驚的站在原地,腦子裡已是天下大亂,所有線路全都纏成一團,完全不能理解費艾到底對她說了些什麼。
現在又是什麼狀況?
直到豔陽幾乎將她的頭髮全燒焦了,她才轉回城堡的路,一路整理思緒,一路喃喃嘀咕著費艾是不是在捉弄她?
然而一回到城堡,她就知道費艾不是在捉弄她,因為他真的離開了。
「上帝,他是說真的耶!」
她呻吟著回到臥室裡,決定先泡個澡冷靜一點再來想想該怎麼辦才好?
沒想到她這一泡竟泡得睡著了,直到冷水將她凍醒,她才抖著身子爬出浴缸, 左右一看,完了,忘了拿浴巾,急忙拉開毛玻璃門要去穿浴袍,但下一刻,她駭然驚喘一聲,低頭看,更是驚叫著砰一下又拉回毛玻璃門。
天哪,他光溜溜的,她也光溜溜的!
閉閉眼,她數到三,再拉開毛玻璃門,果然,沒人了,她馬上衝回臥室裡穿上浴袍,再回到浴室裡檢視一遍,沒有人就是沒有人。
除非真的是鬧鬼,不然無法解釋這種狀況。
可是,他一點都不像鬼,也不可怕,至少她不覺得他可怕,既沒有恐怖的死相,也沒有傷害她的企圖,有什麼好怕的?
事實上,她還覺得他挺好看的,以她的標準來打分數的話,起碼可以打上九十五分,這種幽靈,說真的,實在沒什麼好怕的,等他現出鬼模鬼樣時再來考慮要不要逃命還來得及。
好吧,就算他真的是鬼魂好了,請問他又是哪一位鬼大爺?歷任堡主其中之一嗎?
多半是。
但,是哪一任呢?
想到這裡,眼角不經意瞥見那本第一天被她隨手扔在那裡的日記本,她即刻確定那傢伙應該就是日記本的主人,也就是1847年康帝葡萄園的主人。
別問她為何這麼確定,她也不知道。
於是,她立刻擦乾頭髮換上T恤、牛仔褲,再騎上腳踏車到村子裡四處詢問,一個鐘頭後又回古堡開車到伯恩。
在伯恩的圖書館,她耗了一整個下午,卻只查到1847年時,康帝葡萄園的主人叫埃米爾?裘雷歐瓦,有生辰,沒有忌日,1847年時他才二十七歲,從他父親手裡繼承葡萄園不過四年,至於他的生平記錄根本沒有,只簡單一句他曾鬧過一件醜聞帶過去,他的妻子、子女等資料也付之闕如。
就是他在1869年以二十六萬法郎的價格,將康帝葡萄酒園賣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