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十分做不得主,等我夫君有空,我再帶他來一起瞧瞧。”說著綠丫要走,猛地想起不對,忙從荷包裡拿出一塊碎銀子,也分不清多少,讓小柳條拿給中人做辛苦錢。
中人接過碎銀子,掂了掂也足有一兩,雖不如中人錢那麼豐厚,也不算白跑一趟,忙連聲應了。綠丫和朱太太匆匆趕回莊裡,上了馬車就往京城趕。
在車上朱太太把事情緣由大略說了,最後才道:“要來拿我的產業,我並不擔心,自然有應對的法子,我只是心疼,我和他二十多年夫妻,雖非結髮也是從來不紅臉的,可他臨終前,竟連一份書都不給我,我這心,疼啊。”
綠丫伸手握住朱太太的手,安撫她道:“朱老爺不過五十出頭,算不上十分老邁,只怕是去的太急,不然他定會給你留些話的。”留話,朱太太眼裡的淚又流出:“但願吧,到了此時,我竟不知道該怨誰,我和他也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雖使君有婦,但這從不帶回家鄉,也是常見的事,可是誰也想不到,這二十多年下來,到頭來,還是要和那家鄉來的人,爭一爭。
回去京城這路就沒有來時那樣輕快,一路飛馳,半個時辰多一些就匆匆趕到京城,進了京城不敢讓馬飛奔,朱太太只是抓住簾子緊緊往外瞧,心都提到喉嚨口了。
轉眼已經到了朱家附近,平日極寬的路,今日被擠的水洩不通,還有人在議論紛紛。聽來都是說朱家這事,說是朱二爺拿了遺囑,要把兩頭大的孩子給趕出去,佔了產業。旁邊一人嘖嘖道:“雖說有遺囑,可也未免太絕情了,天下哪有隻認嫡出,不認這邊的道理?”
“誰曉得呢,只怕這遺囑都是假的,再說了,這些商戶人家,最愛搞這樣事情,什麼兩頭大啊,什麼妾當家啊,官家也裝聾作啞不好管,就該讓嫡出的兒子來把他們都趕走,才曉得兩頭大這種事情,是不能做的。說白了,什麼兩頭大,不過是一個外室,外室女還想佔了這份產業,真是做她的美夢。”
有人恨恨地說,這話入了朱太太的耳,登時腳步有些趔趄,綠丫忙扶一把她,又見小全哥在那直髮困,把孩子交給小柳條讓她抱回去,自己陪了朱太太往前走。
朱家的僕人在前面開道,聽到朱太太回來,瞧熱鬧的登時讓開一條道,朱太太也是見過風雨的,用手攏一下頭髮就走進宅子。
宅裡大廳上此時正嚷個不休,影影綽綽似乎能瞧見幾個公差模樣的站在廳上。此時朱太太哪還有半分傷心,只剩下對朱二爺的怒火,就算有遺囑,也要掰扯個曲直出來。
遺囑?真是笑話。朱太太在心裡冷笑一聲。綠丫瞧見朱太太臉色,不知怎麼心裡一凜,叫了朱太太一聲,朱太太回頭對她笑一笑就走進大廳。
朱小姐坐在廳裡椅上正在低頭哭泣,旁邊一個忠心的丫鬟正在勸解,吳二爺坐在她旁邊,對面坐了一個三十來歲的男子,瞧那模樣,和朱老爺年輕時候很像,那麼這人就是朱二爺了。朱二爺身後還站了兩個公差。
朱太太心裡品評完了,這才緩緩開口:“怎的,小姐都在哭,你們還不趕緊把小姐扶到裡面去,如果動了胎氣,我瞧你們拿什麼賠。”瞧見岳母進來,吳二爺如吃了顆定心丸一樣,朱二爺一闖進來一說話吳二爺就慌了急忙讓人報信去請自己的姨母和岳母,偏偏姨母去尚書府赴宴去了,信傳不進去,這邊朱二爺要逼著拿賬本拿鑰匙,還要拿了花名冊來,把這家裡的人都清點一遍,好把自己全家趕出去。
吳二爺忙讓丫鬟把自己妻子扶下去,朱二爺這才懶懶開口:“休想,你若進去裡面,偷盜了我家的東西,我找誰賠去?”吳二爺被這句話氣的差點暈了。朱太太在心裡嘆氣,也不瞧他們就徑自走到上面坐下,喚管家們道:“傳話下去,老爺仙逝,我十分哀痛,舉家戴孝。”
管家們剛想上前應是,朱二爺已經站起身,對朱太太冷哼道:“一個外室,也敢在這作威作福,還枉稱太太,也只有那樣沒規沒據的人家才有這樣的事,我朱家本是鄉里望族,哪容得下這種事,給我把這外室和她所生的野種,都統統給我趕出去。”
朱太太這才轉而瞧向朱二爺:“你,沒資格。”
沒資格?這三個字簡直就像三把尖刀一樣戳到朱二爺心上,他拍下桌子:“你這外室,迷惑了我的父親,才有這些東西,你需知道,我娘嫁了我爹,這一切都是我孃的,你沒有資格受用。還有,我娘是你的主人,你見了主人之子,為什麼不行禮?”
朱太太冷眼瞧向朱二爺,朱二爺本以為自己說的話很對,沒想到朱太太竟如此冷眼,還要再嚷朱太太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