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巾紙，錢包……小小的包裡塞滿了東西。

【什麼？手機也沒了？】安利大驚失色，這個時代是智慧手機時代了，手機裡估計有很多東西、資訊，買一個新的也要不少錢。

【宿主看看口袋。】291147黑線提醒。

【哦哦。】安利的紅腫的手伸進暖烘烘的口袋有些發癢，可能要生凍瘡了。

拿出手機，也是用了很久的樣子，和她剛剛瞄到的手機明顯差了好幾代，有些厚重笨拙，螢幕划起來反應也不夠靈敏了。

【九九，你先算算我現在有多少資產？】安利問。

【手機支付軟體1823元，紙鈔38元，銀行卡餘額06元。秋衣一套，鞋子兩隻，羽絨服一件，手機一部，皮包一隻內含唇膏、餐巾紙、卡包……腳踏車一輛，雨衣一件。】

安利聽了291147的資產統計，果斷找到李蓮的那個朋友，打電話。

小貝聽了安利的描述和請求後，如李蓮的記憶一樣，答應她過來打地鋪，小貝是李蓮的前同事，在公司倒閉之前，跳槽了，現在混得也不咋地，但是比李蓮強。

半夜被吵醒雖然很煩，還要幫一個一般般熟的人收拾地方暫住，小貝有些不情願，但是李蓮也實在太慘了，小貝一邊開燈找多餘的褥子，一邊皺眉想“我以前還一直覺得李蓮混得挺好的。”

其實就是李蓮強撐。

怎麼去？小貝家在另一個小區，也是合租的，但是人家是正規的，三間屋子租給兩對情侶，小書房租給小貝。不像李蓮住的，兩室一廳，劃了五間出來，住了十三個人。

公交已經沒了，老城區地鐵還在修，打車也不現實，安利就一瘸一拐（鞋底高度不同），去找她的腳踏車了。

腳踏車停在一樓的車庫裡，安利和消防員說了，進去拿車。

車子不在車庫裡，在公共區域裡塞著——車庫也租給了別人，今天，他們也被趕了出去，愁雲滿面，出了這樣的事，這些非法租戶都要被清理掉了。

安利推出一架男士腳踏車，李蓮騎了六七年了，鐵絲的車筐鏽了一個洞；黑漆也褪了不少；鏈條生鏽了；皮座位也爛了，坐上去屁股是歪著的，硌人；踏板踩起來也不順暢，咯吱咯吱響，轉一圈，就要咔擦一次。

291147指路，安利沒有用導航，手機沒電了，本來她不想穿雨衣，但是雨越下越密了，小雨絲變成大雨珠，打在羽絨服上，“啪啪”作響。

安利停車，剎車發出令人牙酸的聲響，猛地停住，安利一下子前傾。

撈出車簍子裡的深藍色雨衣，一股臭味，硬邦邦的，安利套在身上，廢了半天勁，歪歪扭扭又踩起了車。

雨越下越大，雨點子像冰一樣打在安利的臉上，安利握著車把兒的手已經沒有知覺了——橡膠掉了，只剩下鐵柄子。

路上積著一層水，像湖面一樣，反射著路燈，安利牙齒打顫，臉上全是雨水，視線也模糊，車燈、路燈，昏黃的一圈一圈，鞋子也被浸溼了，溼噠噠的冰。

忽而身邊一輛轎車飛過，濺起大片的積水，全部打到了安利的左腿上，秋褲溼冷地貼在小腿。

【我怎麼混得這麼慘。】安利吸了吸鼻涕，凍得流出稀稀的水，吸也吸不進去，癢癢的，【之前還有個什麼校花、千金，後來就是有點錢的學生，然後就是沒錢的學生，現在，無業遊民！】安利打了一個噴嚏，這回是鼻涕了，掛在嘴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