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不下的吊著,胤禩自認為自己不是那種逃避的人,該面對的,一定會面對。
其實這些事他也與胤禛討論過,只是他們現在什麼動作都做不得,戶部的事情影響太大,他們現在的一舉一動都有人關注,這個時候哪裡能再給自己添亂子?
西暖閣的外面種了兩棵玉蘭樹,一棵是白玉蘭,一個是二喬玉蘭,白玉蘭皎潔若雪,二喬玉蘭嬌豔妖嬈,空中隱隱有香氣傳來,胤禩忍不住想要不折上一支?這玉蘭雄奇偉岸但又妖嬈無比,端的是兩個極端的矛盾組合。
李德全遠遠的看到胤禩慢慢踱來,看他要張嘴說話,悄悄的搖了搖手,又指了指屋內,示意現在有事在忙,先等等。
胤禩會意,揣著手便蹲在了欄杆上,端的是無絲毫形象,邊上的侍衛太監們忍不住抖著肩膀輕笑,這八阿哥如今愈大愈發的沒架子了。
幾個人正擠眉弄眼間,就見門簾一掀,一個人大步走了出來,見眾人竊笑不顧儀態也只是眉頭微皺,然後又露出優雅的笑容。
大家看了一寒,趕緊挺胸抬頭,胤禩也趕緊跳了起來,笑嘻嘻的拱手道:“太子哥哥。”
“不敢當!”
胤礽笑的好看,胤禩卻沒看到那雙隨了皇阿瑪的眼睛裡有一絲笑意。
胤礽腳下不停,只是在與胤禩錯身而過的時候停了一下,然後低頭在他耳邊說了什麼,就見胤禩臉色微變,然後惱怒羞憤,各種表情一閃而逝。
大家看的驚訝。誰都知道,若說好脾氣,便連良妃娘娘也是比不得這八阿哥。這八阿哥不單是脾氣好,還從來不會看不起任何一個人,即便是一個灑掃的小太監,胤禩也一向溫文有禮,他這態度讓大家都很是喜歡接近他,雖未必能說的上句話,但看著就好。而如今好脾氣的八阿哥居然臉色一連幾變,可想而知太子說的那句話有多關鍵。只是儘管心癢如焚,但大家都明白,這不該打聽的,即便好奇的要死,也不能打聽。人可只有一條命。
自說了那句話,兩人各走各的。胤礽出門,胤禩進門。
他剛進門,就見康熙臉色鐵青的可怕,看著他的眼神便如餓狼一般,恨不得噬之而後快,而且那目光裡,竟隱隱有種難掩的憤恨。胤禩微驚,結合太子的話再看皇帝此時的態度,再想想現在京城暗中的流言,他不得不有了某種猜測。
只是面上還要裝作不知的樣子,他照舊行禮,剛跪下,康熙就讓他抬起頭來。
胤禩莫名其妙,乖乖抬起頭來,康熙明顯比他剛活過來的時候老了,記得那時候怎麼也是青年才俊一枚,而如今,雖說還不到五十,但那眼角的細紋卻多了很多,那雙變得更加成熟的桃花眼,正散發著無以倫比的怒氣。
康熙看著跪在地上的孩子,這孩子一張臉卻長的比女子還漂亮,若不是那兩道英挺的眉毛,身量也不錯,生生會讓人以為是個女扮男裝的女娃。已經二十了還沒成親,雖說有了一個孩子,可是,父子兩個又怎麼能撐的起一個家字?對胤礽的話他是不打算信的,這兩年來,尤其是近幾個月,胤礽越加狂妄,這些手足們幾乎都跟他斷絕了來往,他本人卻好無所覺還自得其樂,他不知道自己親手養大的孩子怎麼會變成這樣。可是心底到底存了一絲猶疑。
老四老八從小黏糊,小時候幾乎有一半的時間兩個人是一起睡的,如今大了雖說有所收斂,可關係到底還是比其他幾個親密許多。要說老九和老十,十三和十四,那也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卻沒有他們這麼來的黏糊,兩個人在一起那份默契,便是他看了也嫉妒。莫非他們真的有什麼?
“最近的流言,你可有聽說!”西暖閣的氣氛很壓抑,明明屋內還生著炭,卻依舊讓人覺得有點陰冷。
胤禩緩緩開口:“有。”
“可有什麼看法?”康熙其實並不在意他有什麼看法,他只是想試試,這兩個人之間是不是真的有曖昧。
“沒有!”胤禩慢慢搖頭。
“沒有?好個沒有!”康熙被他這句沒有一下勾起了所有的怒火,這段時間,他不知壓下了多少彈劾他與老四的摺子,而如今,他好心的給他機會,卻被他如此的漠視。“你給我好好看看!”
那是一封密信,遞送密信的人不知是誰,規規矩矩的小楷,上面詳細記錄了他自入戶部以來每天的行蹤,而紅批著重畫出來的,兩個月八十天,有六十天他與胤禛同吃同住,那人甚至連他們偶爾勾肩搭背牽手微笑都寫的詳詳細細。
胤禩只覺脊背一陣發涼,若是後世,此人僅憑此證據,便能讓他傾家蕩產,若他果真出軌的話。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