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上停留了一陣,頓了頓,漸漸下移,停在她的腹前,想了想,忽然直言道:“聽聞你去年冬日落了水,寒了身子,如今身子可好些了?”
紀鳶一愣。
還未待她緩過神來,只見那長公主眉頭微微挑了挑,忽然抬眼衝玉蟬道:“張太醫還在外頭偏廳擬定方子,你且將張太醫請來,替紀氏探探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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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公主話音將落,玉嬋立馬便去請人,而一旁小丫頭立馬請紀鳶入座,紀鳶坐在椅子上,雙手微微握緊,長公主替她瞧身子,定是關心霍元擎子嗣事宜,只是,她如今還是…還是完璧之身,若叫長公主知曉,不知該如何看她。
正滿心愁容間,只見張太醫從外頭偏廳走了進來。
長公主這才微微正起了身子,衝他直言道:“這是擎兒的內眷,之前冬日落水,受了些寒,勞煩太醫診診,於生養可有礙?”
張太醫聞言,便衝紀鳶瞧了過來,紀鳶見狀,立馬起身朝著太醫福了福身子,張太醫衝紀鳶笑了笑,道:“勞煩夫人將右手伸出。”
紀鳶無法,只得將袖子挽起,將手腕伸了出來,張太醫坐在紀鳶旁邊的交椅上,將指尖輕輕搭在她的脈搏上,細細探了探,片刻後,似有些驚訝,忍不住抬眼瞧了她一眼,不過眨眼之間的功夫,便收了手,只捏了捏短鬚笑著道:“稟公主,這位姑娘脈象平穩、血氣充盈,身子早已無大礙。”
長公主原本要問何時才能懷上,聽到太醫用姑娘一詞,面上微微頓住,遠遠地瞧了紀鳶一眼,淡淡蹙眉,方命人將張太醫送了出去。
太醫走後,長公主直直盯著紀鳶,道:“你與擎兒竟還未圓房?”
長公主目光犀利,雙目如炬,直直盯著紀鳶,令人望而生畏。
紀鳶心中一緊,立馬起身,朝著長公主跪了下來,只微微抿著抿嘴,良久,只緩緩道:“是妾氏侍奉不周,妾氏知罪。”
長公主微微眯著眼冷冷地盯著紀鳶。
紀鳶用力的攥緊了裙襬,大氣不敢出一下。
就在紀鳶以為對方將要對她進行發落處置時,忽而聽到上首低低問了句:“可是大公子…身子有礙?”
紀鳶聞言一愣,下意識地抬起頭,只見長公主微微皺了皺眉,這話,不知是問的紀鳶,還是在自問。
畢竟,除了紀鳶,還有那個陳氏,一個兩個皆是如此,未免令人生疑。
那個陳氏便也罷了,聽說擎兒不愛往她屋子裡去,只是這個紀氏,聽說擎兒時常歇在了她的屋子裡,可三個月過去了,擎兒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對方又生得美貌如花,二人日日同寢,這般久了,對方竟然還是姑娘身,勉不了叫人生疑了。
“行了,今日之事,莫要對外提及。”
最終,長公主默了片刻,淡淡瞧了紀鳶一眼,道:“日後留意一下大公子的身子,瞧著是否有異,再來稟告。”
說完,長公主緩緩伸出右手,玉嬋見狀立馬上前扶著長公主起了,正要準備去玩老夫人院裡給老夫人問好。
待長公主走出了正房,跪在地上的紀鳶這才長長吁了一口氣,只覺得這一大早上彷彿跟鬼門關走了一遭似的,主要是,長公主的氣場實在是太強了,她這個小小螻蟻,還修煉得遠遠不夠,待緩了緩神,紀鳶立馬起身跟了上去。
邊走,邊想起了方才長公主之言,大公子身子有礙?難不成他真的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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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老夫人院子裡時,整個屋子裡早已經坐滿了人,長公主是最後一個到的。
紀鳶能夠明顯感覺得到,原本屋子裡熱熱鬧鬧的,待長公主駕臨後,只見整個屋子裡陡然靜了一陣,直到長公主上前給老夫人問了好,老夫人笑的如沐春風,派人請長公主落了座,屋子裡這才漸漸鬆快起來。
長公主入座後,並無任何言語,只靜靜地坐在座位上,闔上了眼,閉目養神,似乎過來,純粹是為了走走過場的,整個屋子裡無人敢生異,便是連老夫人亦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倒是紀鳶隨著長公主一道過來,不免令人另眼相看了一陣,譬如,陳氏等妾氏的坐席被安排在了最邊角的位置,紀鳶因與長公主同行,位置便被安置在了長公主側後方,算得上是最靠前的位置了。
紀鳶方一進來時,只見對面霍家幾位姑娘目光齊刷刷地瞧她瞅來,當然,還有正對面魏家姑娘魏蘅。
兩人對視了片刻,相視一笑,隨即,同時不約而同的收回了視線。
這時,只聽到王氏笑呵呵道:“方才說哪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