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 視線環視一圈, 目光淡淡掃過去, 一個個都立即正襟危坐了起來,長公主最終將目光在王氏面上停留了一陣, 漫不經心道了句:“擎兒的婚事自有本宮料理,就不由他人費心了。”
語氣雖淡, 眼神卻自帶凌厲, 一個個頓時噤聲了。
王氏一愣,只覺得那話似乎是對她說的,頓時耳根子脹紅了, 正要出言下臺,卻見此時, 老夫人笑著道:“如此, 那快去歇著吧。”
目光在長公主臉上端詳了一陣, 見她氣色確實不比以往, 只好言寬慰了幾句, 命人將前些日子得的有些補品派人奉上,親自招呼跟前的得力老嬤嬤相送。
長公主向來如此,往日在宴會上能不露面,就不會露面,即便露面,也一聲不吭,坐不了多久,彷彿,霍家的一切,都入不了她的眼似的。
久而久之,眾人也並不覺得奇怪,橫豎早就已經習慣了。
身為長房當家主母,按理說,霍家這個家是該由她當的,但是人家向來不屑於此,自從入霍家這二十多年起,就從未過問過有關霍家任何一樁事兒,雖嫁入了霍家,但是,她的那座北院,卻像是霍府中的另外一處府宅似的,無人敢輕易登門,如此,霍家這個當家作主的活兒,這才落到了二房頭上。
王氏當家多年,一直對大房那位尊敬有加,不過,或許當家當久了,自然習慣以女主人自居了,老虎打盹,卻誤以為對方成了病貓。
整個屋子裡靜悄悄地,片刻後,除了坐在上首的老夫人,餘下底下所有人全都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恭恭敬敬的相送。
這時,霍元擎亦是跟著起了身,衝老夫人道:“孫兒且先送母親回去,屆時再來拜會祖母。”
老夫人自然應予。
霍元擎說完,淡淡偏頭瞥了身後紀鳶一眼。
長公主走了,大公子走了,紀鳶…自然也立馬跟著起身。
還以為要在這無聊的宴會上坐上整整一日的,沒想到跟著長公主一道也是有好處的。
一行人剛欲離去,卻未料,這時,守在外頭的管事竟然親自來了,匆匆趕來稟告道:“稟老夫人…太…太子殿下來了…”
眾人大驚。
太子殿下?
眾人你瞧瞧我,我瞧瞧你,全都一臉拘謹站了起來。
太子殿下,那可是位從不露面的主啊,如今世人只知二皇子寧王,五皇子楚王,從來不知太子殿下,從前先後在世時,太子十足威風,可是,自先後過世,母族倒臺後,太子便漸漸在眾人的記憶中漸漸淡忘了,倒是一母同胞的九公主殿下深受殿下寵愛。
至少已有五六年,太子殿下未曾出過宮了吧,更別提來霍家。
如今忽然造訪,著實令人嚇了一跳。
“還不快請。”
過了良久,只見老夫人臉上的笑意漸漸收起,變得嚴肅而認真了起來,連連吩咐著。
便是連老夫人也撐著柺杖親自由人從上首起了,只由人攙扶著走了下來。
而長公主跟霍元擎腳步一頓,亦是停了下來。
***
不多時,有人打簾,一位二十出頭的俊朗公子緩步而入。
對方不過二十三四,瞧著約莫比那霍元擎小一二歲,身著一襲華服青色,衣裳面料雖值千金,查德看上去卻平平無奇,上頭並無過多繁雜裝飾及紋路,頭上僅僅戴了一支玉簪,竟然簡單樸實得可以,若非事先被人稱作太子殿下,紀鳶定當以為,頂多,是哪個府上的貴公子而已,絕對不會與當今天下最尊貴的太子殿下淪為一談的。
只見對方身形修長,眉如墨畫,面白如玉,與霍元懿一樣,手執一併畫扇,然而,那霍元懿通身風流不羈,而這一位則要顯得氣質淡泊、高貴優雅許多,生得氣宇軒昂,英挺不凡,眉眼間似乎與那霍元擎之間有幾分相似,但氣質卻截然不同,大抵是太過白淨了,白淨得彷彿帶著某種病態似的,明明是英挺的五官、剛毅的輪廓,卻生生透著些許羸弱虛弱的氣質。
就跟霍元擎前段日子生病的模樣一眼,有種久病未愈的感覺。
那太子殿下一進來,所有人齊齊朝著對方行禮,恭恭敬敬道:“參見太子殿下。”
整個屋子裡所有人,唯有長公主立在原地,包括老夫人也遠遠地作勢要向太子殿下行禮。
“使不得,老夫人快快請起。”
太子上前一步,親手將老夫人扶了起來,面上帶著淡淡笑意,瞧著平易近人的模樣,又衝著眾人道:“諸位起身,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