陣低啞,嗓子似乎都哭破了。
菱兒隔得遠,一時沒聽見紀鳶的召喚。
霍元擎捏著巾子的手微微一緊, 片刻後,只長臂一伸, 直接將紀鳶從被子裡給挖了出來。
光線一照, 刺得晃眼。
紀鳶隻立馬伸手擋住了自己的臉, 嘴裡小聲哽咽哼哼著:“我要菱兒,我要菱兒。”
“行了。”霍元擎微微板著臉,嘴上輕輕一斥,喝道:“丟不丟人。”
說完,抬手輕輕將紀鳶的手從她臉上拉了下來,怕她又要亂動搗亂,直接將她兩隻胳膊扣在了他的大掌裡,緊緊捏著。
嘴上故作嚴肅,動作卻難得輕緩。
另外一隻手去給她擦臉。
被霍元擎這麼一喝斥,紀鳶有些怕,只委屈得立即安靜了下來。
***
巾子剛觸碰到她跟前時,霍元擎動作微微一頓,只見小丫頭臉紅得嚇人,瞧著像是熟透了的紅蘋果似的,他用手背輕輕探了探,亦是燙得嚇人。
霍元擎一愣,只喃喃道:“怎會燒得如此厲害?”
只又連忙伸手往紀鳶臉上探了探,往她手上摸了摸,臉上發燙,手上卻一陣冰涼?
紀鳶臉燒得厲害,見霍元擎擰著眉,喃喃低語了幾個字,似乎正要差人去請大夫,紀鳶臉更紅了,心裡罵了聲“大傻子”,眼看著他就要起身了,只連忙伸手抓著霍元擎的衣袖,卻紅著臉含含糊糊的說不出話來。
霍元擎見到她拉著他的袖子,一臉羞澀嬌憨,這會兒眼前之人總算是肯主動親近他了,心便跟著微微一軟,難得放低了語氣衝她道:“臉如何這般燙人?莫不是之前在屋頂吹了風的緣故?”
頓了頓,忽然道:“今日這件事確實是我行事欠妥當,不應將你一個人扔在屋頂,不過,此事是你犯錯在先,既然今日罰了你,往後這樁事暫且便也過去了,我日後不會再提及,只是——”霍元擎盯著紀鳶的眼睛,緩緩道:“再有下次,決不輕饒,知道麼?”
明明是想要安慰人的,不知怎麼,說著說著又變成了訓斥。
見眼前的人小臉越發難看了起來,霍元擎微微咳了一聲,道:“好了,彆著涼了,且先給你請大夫去。”
說完,當真要差人去請大夫了。
這霍元擎向來話少的,難得這會兒如此溫聲細語的,紀鳶心裡也隨著一軟。
其實,今日這事兒是她做得不妥才是,換了另外一個男人,指不定會誤會成啥樣了,然而這霍元擎,似乎有將事情揭過不提的意思,或許,他還是相信她的?
紀鳶愣了愣,她方才還以為之前在屋子外不過是前菜而已,後頭定還會勃然大怒呢,是以,自己一直在裝可憐來著。
沒成心,倒是雷聲大,雨點兒小。
紀鳶不是個不上道的人,相反,其實是很會順著杆子往上爬的,亦是典型的吃軟不吃硬,之前霍大在院子裡對她冷眼粗暴相待,她只梗著脖子跟他死磕著,這會兒語氣軟了下來,紀鳶便也跟著心軟了下來。
眼瞧著要去請大夫,紀鳶只咬著唇,低低道:“我不瞧大夫。”
霍元擎皺眉看著她,眼看著紀鳶又要滾到裡頭去了,霍元擎頓時輕輕嘆了一口氣,似乎棄械投降了,只淡淡道:“那先將臉擦乾淨了吧。”
紀鳶聞言,正要往裡滾的身子頓了頓,猶豫了一下,只緩緩停了下來。
兩人對視了一眼。
紀鳶一臉狼狽不堪,片刻後,只一臉沒臉的閉上了眼。
霍元擎捏著巾子,替紀鳶細細緻致的擦了臉,眼睛還腫著,臉依然還紅著。
紀鳶這一下難得沒有掙扎,只閉著眼任由他擦拭著,不知對方是不是故意的,只覺得力道稍稍有些大,蹭得她臉皮疼。
***
這麼一折騰下來,天色已經極晚了。
霍元擎這日本是飲了不少酒的,其實兩邊太陽穴繃得緊,頭有些昏沉,原本只是過來瞧瞧,明兒個一早還得上朝商議要事的,原是不準備歇這的,這會兒親自“伺候”完小丫頭後,便直接在這木蘭居歇下了。
沐浴洗漱出來,見整個屋子裡靜悄悄地,將丫鬟全都打發下去後,來到寢榻前一瞧,只見小丫頭折騰了一宿,這會兒已經累到躺在床榻上直接睡著了。
便是連睡著了,依然側著身子,朝裡側趴著,微微卷縮著身子,那樣小小的身板,依然瞧著有些可憐。
霍元擎生怕她著涼了,也沒敢落燈,直接上了榻,用手在她臉上,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