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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言拴好了韁繩,往小巷子裡頭走去,才踏出一步,只覺得腳下軟綿綿一灘的東西,也不知是哪家倒在這路口的泔水。

蕭謹言趕緊避過,只瞧見巷子路口有一個大漢揹著個空的泔水桶出來,蕭謹言只連忙往邊上閃了閃,那泔水桶和自己的大氅將將擦身而過。

再往裡走了幾步,只瞧見幾個七八歲的孩子,拿著破口的碗在方才那大漢倒泔水的地方撈著。忽然一個小孩歡快的尖叫道:“雞腿,有雞腿……”

一群小孩子朝著他哄搶過去,那小孩子慌不折路,轉身就跑,一頭撞在了蕭謹言的身上。雞腿滾出去一丈遠,連帶著人都飛出兩尺。

蕭謹言看了一眼自己衣襟上一個碩大的油斑,瞬間有一種想要捏死他的衝動,可是一想到阿秀也曾生活在這條巷子裡頭,很可能曾經有一天,阿秀歡天喜地的找到一隻雞腿,卻被別人撞飛了……

蕭謹言一下子只覺得喉嚨充血,只深呼一口氣,從錢包裡拿出了一錠碎銀子,遞給那小孩道:“那個雞腿髒了,你拿著這銀子,去外頭買乾淨的吃,每人一個。”

那小孩子似乎也是嚇壞了,平常大抵他們撞上了這樣穿戴的人,只有死路一條,今兒忽然來了個心善的,有些不適應了。

蕭謹言見他不接銀子,以為給的太少了,只又從錢包裡掏了一個小銀錠子出來,遞上去道:“這些總該夠了吧?”

那小孩子一下子就反應了過來,只驚恐的看著蕭謹言,一把搶過錢去,飛奔而走,深怕蕭謹言反悔了一樣。

蕭謹言伸手拍了拍身上的衣襟,抬頭問道:“這兒有了林秀才,你知道他住哪兒嗎?”

那小乞丐往巷子深處指了指,幾個人成群結隊的跑了。

蕭謹言順著指路的方向,繼續往巷子裡頭走去。巷子很深,一開始蕭謹言以為住得人家並不是很多,後來幾處黑洞洞的房間裡都傳來了咳嗽聲,蕭謹言才知道,他們不過是沒錢點油燈而已。

蕭謹言一邊走,一邊尋找著阿秀的家,這種地方,對於蕭謹言來說,根本不能算是一個家,充其量就是一個乞丐窩而已。蕭謹言越往裡走,心情就越複雜,他見到阿秀應該怎麼辦?告訴她自己從八年後回來,只為了今生好好待他,想跟她在一起嗎?

雪下的越來越大,蕭謹言只覺得前頭白茫茫的一片,他不能這麼做,他不能再給阿秀絲毫的負擔,不能讓阿秀擔驚受怕,萬一她問起了自己八年後的經歷,他又要怎樣回答呢?蕭謹言沉默了半刻,忽然覺得有些遲疑了,他這樣不請自來,出現在阿秀的家門口,會不會把她給嚇壞了呢?

蕭謹言站在一處坍塌的圍牆外面,靜靜的看著房裡頭的阿秀,擦桌子、擦凳子、扎著掃把打牆角的蜘蛛網。瘦小的身軀裡頭,似乎有著不一般的力量。做完這一切,她似乎也有些累了,坐在門口,孤零零的一個人,對著半掩的門扉,抱膝哭了起來。

蕭謹言低下頭呵了一下自己凍得有些紅腫的手,看著客堂裡油燈的火苗跳動著。阿秀終於站起來,走到門口,伸手將那扇門關上,只是那一瞬間,她的眼角瞥見一襲銀白色的狐裘,那一雙沾著汙漬的靴子,站在門外的雪地之中。

阿秀按住木門的手頓了一下,心跳的劇烈。靴子上的青竹紋樣那麼明顯,她只看一眼,便知道是他來了。可是他為什麼會來這裡呢?阿秀嚇得關上門,反手靠在門上思考。

蕭謹言聽見裡頭動靜,也忙不迭的就往前走了兩步,只見門已經被阿秀給關上,沒有留半個縫隙。蕭謹言低下頭,略有幾分傷神,轉身走出了兩三步,忍不住回頭。

阿秀聽見門外的腳步聲,以為人已經走了,便索性開啟門開,走到外頭看了幾眼,她瞧了一下離開巷子的路口,已沒有了人影,便嘆了一口氣,轉過身來。

蕭謹言就在她幾步外的路口,筆直的站在那裡,怔怔的看著自己,那眼神,就像前世他每次從衙門回來,走到門口看見自己去迎她一樣。

阿秀瞬間就有些口吃了,只嚇的拔腿就跑,回到院中轉身就把門關得嚴嚴實實,心臟簡直就要跳到嗓子眼了。

蕭謹言見阿秀這般反應,只當是自己的出現真的把她給嚇壞了,既懊惱又鬱悶,只上前幾步,敲門道:“小姑娘,我迷路了,這天寒地凍的,連晚飯都沒吃,你好歹讓我進去躲躲雪吧。”

阿秀將信將疑的扭頭問:“你這麼大個人了,怎麼會迷路呢?你知道你是誰嗎?”

蕭謹言只裝傻道:“我想不起來了,我年初的時候掉到了水裡之後,這腦子就是一時清楚一時不清楚,你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