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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8部分

任他差遣,甚至他的侍妾也隔三差五地去看他,那裡的日子,除了禁足之外,想必不會比在焦家過得差。”

說到這裡,葉春秋毫不畏懼地看著焦芳,繼續道:“可是那一日,下官夢到有人進了那裡,焦公,你知道嗎?在這夢中,說來也是奇怪,焦同年見了那人,竟是一點都不害怕,反而大聲狂笑,他對來人說,他之所以與人不同,是因為無論他如何跌倒,焦家總能令他爬起來,所以他有不死之身,這個世上,只有他欺人,沒有人欺他,這個世上也只有他殺人,沒有人敢殺他,可是後來,下官夢見那人居然動了身,他先去抄起桌上的碗碟朝焦同年砸去,這夢中的記憶,真是栩栩如生啊,焦公你可知道,那碗碟砸在他的面上,應聲而碎,於是碎瓷飛濺,焦同年的面上竟是鮮血淋漓……”

焦芳的身軀居然在顫抖,只是那不自主地顫抖,卻依然還是被掩蓋在他的笑面之下。

葉春秋深深地看著焦芳,亦是娓娓動聽地接著道:“而那時候,焦同年大叫,我在夢中依稀記得,他說的是:‘我爹乃是焦閣老,你敢……’後來那人便到了他身前,一把扯住他的頭髮,下官甚至依稀記得那人扯住焦同年頭髮的樣子,力氣很大,焦黃中拼命掙扎,他越拼命掙扎,那力量就越大,整個頭皮似乎都要被撕下來,焦公……夢中的焦同年突然臉色變了,他開始求饒,不斷地說,饒了我吧,求你…我再也不敢了…可是那人無動於衷,我只記得那人好似說了一句什麼,然後手起刀落,焦同年這時候捂住了脖子,鮮血濺射出來,猶如下雨一樣,他喉結不斷在蠕動,口裡一開一合,然後一口血噴出來,至今……下官還記得夢中的他的樣子,他的眼裡有不甘心,有絕望,想必……也是有後悔的……”

葉春秋故意將後悔兩個字說得很重,然後哂然一笑,又道:“說來也是笑話,下官那一夜做了這個夢之後,次日起來,方才知道焦同年居然畏罪自殺了,焦公,請節哀順變,焦同年臨死時,想必和下官夢中所見不同,一定沒有夢中那樣痛苦和絕望……”

焦芳就這樣看著葉春秋,似乎在努力地傾聽著葉春秋的每一句話,他甚至偶爾會嘴角勾起,笑起來,可是他的手卻是騙不了人,他的手在顫抖,顫抖得很厲害。

“焦公這是怎麼了?”

葉春秋滿臉笑意地看他,你是威脅我嗎?那麼我就告訴你,你兒子就是我殺的。

可這又如何,這都是我夢中所見,焦黃中的死已有定論,乃是畏罪自殺,他死的很慘,很是絕望,可又如何,我現在依然站在你面前,雖然自稱下官,可是卻還是原來那個葉修撰,你不是想要不死不休嗎?既然已經走到這一步,既然只有刀兵相見,既然你已經打聽清楚了我所有的底細,那麼我就告訴你,焦黃中就是前車之鑑。

“哦。”焦芳呵呵一笑,哂然搖頭道:“哎,老夫老了啊,老眼昏花不中用咯,走了,得回去內閣了,後日的盛典,老夫還得做些準備呢。”

葉春秋忙是恭謹地將他攙起,一步步地將他送到內閣,當葉春秋攙著焦芳抵達內閣的時候,有人驚愕地看著二人,這二人低聲細語的交談,似乎甚為歡暢。

等到了內閣門口,葉春秋才鬆了手,朝他作揖:“焦公,下官只能送到這裡了,待會兒還要前去伴駕,還望焦公見諒。”

焦芳含笑著點點頭,旋身步入內閣裡。

(未完待續。)

第五百五十章:隔壁老王(第七更)

內閣只是一座獨棟的建築,而焦芳的值房靠著宮中的角落,焦芳回到值房之後,輕輕推開了窗,窗外,那個攙扶他來的少年的背影清晰可見,與內閣漸行漸遠。

在日頭之下,少年的身影越拉越長,只是他行走的步伐,穩健而有力。

能在宮中行走的少年,還能頭戴著烏紗,這樣的人,就如一陣清風,彷彿一下子清掃了宮中的暮氣。

沿途的人若是見了這個背影,少不得要露出羨慕的神色。

只是在這窗臺之後,焦芳揹著手,遠遠眺望,他的側影隱在黑暗之中,他的老臉就如每一個尋常老翁一樣,泯然於眾人,甚至他佝僂著腰,彷彿不堪身體的重負,就這樣一個看似尋常的老人,卻有一雙格外鋒利的眼睛,而此刻,這種鋒芒更是畢現出來,宛如尖刀。

內閣的茶房裡,劉健、李東陽、謝遷正磋商著盛典之事,謝遷的臉上,明顯帶著憂心,而事實上,三人的心情都很不好受,夏皇后乃是正宮娘娘,文武百官對她的肚子裡的孩子懷有很大的期望,所謂立嫡以長,這幾乎關係著禮法,甚至是國運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