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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是被裝在等閒人進不去的政府大樓殼子裡,再要不就是被裝進人口密度全北京最低(除夜晚的故宮外)的這玫瑰那豪庭的別墅殼子裡,還有時候被裝進電視機的液晶殼子,在無數人眼前晃動。此刻,他停了車,在穿禮服的侍女指引下,進到亞運村安慧北里一帶某粵菜館閃爍著水晶光芒的樓梯上,一步步走向那寫著“新荔”的包間走去。

“劉爺!”這一聲兒叫的諂媚勁兒的。

一般來說,在商界混的常被人尊稱“張哥”或“劉總”,在官場混的被人稱做“張這長”或“劉那長”,這兩種型別的稱呼雖然也經常被扣到劉秀港頭上,但對於和他相熟這幾位狐朋狗友來說,叫這種人人都能叫的稱呼那可是相當的不過癮。他們叫他“劉爺”,透著關係不同,也顯著他的身份。當這稱呼傳開時,很多人都學著這樣叫他,當他們想要恭維他的時候,常常說:劉爺出生的時候,嘴裡就含著金筷子呢。或者:劉爺這稱呼,當今世界上,除了您老,還真沒幾個人能配上了,什麼叫天生的貴族?中國就缺您這樣的!

劉秀港看看老了,卻在這些恭維和吹噓下呈現既滄桑又奶油的狀貌,儼然混合了遺老和遺少兩種氣質。

“看我們等您等的!說好是午飯,您兩點半才來。您不來,我們都生挺著不敢吃飯呢!”有一個叫建國的冒出來,到門口接著他,那亦步亦趨誠惶誠恐的勁兒,就跟怕他不會走路摔著似的。

“用不著,不是說了讓你們先吃的嗎。”劉秀港輕輕一句,到上首坐下了。如花似玉的女招待忙著圍著他伺候餐具。

“上菜。”一個叫劉和的企業老總對女招待說。這人綽號“雲南王”,搞一些跨省的大工程,據傳手眼通天。劉秀港前幾天見過這人一次,而在此之前,一個月內,便有好幾個人對他有意無意說起此人。

菜沒有幾樣,小盤子小碗地擺著。每人面前一盤子獨頭鮑,劉秀港先把它切碎了,扣進米飯大嚼:看來有些餓了。

“聽說劉爺底下有個公關公司?”劉和道。

劉秀港很意外:“這事聽誰說的?”

劉和道:“別管了,反正我知道。你放心,我沒和別人說。我是說,正好我們公司也有公關這塊業務,要是早讓我知道幾年,就不交給別人了。現在也不晚,我把那個炒了就是。”

劉秀港停住吃喝,拿過女招待遞上的毛巾擦擦嘴,道:“別!這罪過大了,讓人丟了飯碗。”

劉和嘻嘻笑道:“肥水不流外人田啊。”

劉秀港道:“這公司其實和我沒關係,就算你訊息靈通,也是隻知其一,不知其二。我很早就退出這塊業務了,把公司交給了別人。自己也不缺這點錢,勞心勞力的,何必呢?”

劉和依舊在笑:“劉爺說得好,不缺這點錢,一年上億流水也不算很少,俗話說,不到北京不知道官小,現在我們算是認識到了,不到北京也不知道錢少。來,給劉爺把酒滿上。”

對面坐了個香豔的女人,劉秀港早注意到了,只是沒往那邊抬眼睛。女人笑模笑樣坐那半天了,聽到劉和這一聲令下,趕緊站起走到對面來斟酒。劉秀港看見她的手,白皙又有肉渦,斟滿了一杯遞給他。

“那我也叫您一聲劉爺吧!說實話這名字真的很特別,這麼說吧,今天見到了劉爺,我完成了我人生的一個願望,就是親眼看一眼什麼是真正的貴族。我實在按捺不住內心的激動,劉爺,別的不說,我先把這杯酒乾了,您隨意。”

聽見這成套的交際用語,又親眼看見面前的濃妝美女將自己手裡的酒一飲而盡,劉秀港便果如她所說,將自己面前的酒端起來抿了一口,又隨便放下了,很客氣地對那女人點點頭。

“陳紅,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劉爺都沒有喝盡興。劉爺,我給您介紹一下,這位是我太太,這次來北京,是她非得纏著我,說無論如何也得一睹劉爺的風采。這樣吧,陳紅,現在你的偶像就在眼前了,你不自己先喝3杯,人家劉爺怎麼肯喝?”

陳紅衝著“雲南王”嬌嗔道:“好嘛,人家劉爺每天在外面應酬很多,要體貼和關心劉爺,就不應該勸人家酒。”她對劉秀港說:“劉爺,這次來到北京,我見到了心目中的偶像,感覺非常的激動,我不敢讓偶像喝酒,我分量不夠,這樣吧,我幹三杯,您隨意。”

聽到女人這樣說,劉秀港只好上前按住女人的手,自己幹了一滿杯。

酒過三巡,雙方臉上都呈現酡紅,劉秀港平日裡板著的大臉逐漸放鬆、放鬆,呈現絕少見到的笑模樣。他和“雲南王”越湊越近,呈現推心置腹的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