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極是想幹什麼了。
笑了笑,那種淡淡的自信再次從他的臉上浮現。耶律極,是個聰明人,只是,往往在很多時候,聰明反被聰明誤。那個傢伙自始至終都想在滄州釣一條大魚,甚至將中原這座大湖裡的大魚都一網打盡了,胃口大得嚇死人。既然這樣,就送給他一份大禮好了。
劉凌將花落叫過來,在花翎耳邊低聲吩咐了幾句。
花翎聽完劉凌的話後神情愣了一下,隨即躬身領命。對於王爺的命令,花翎從來都是無條件服從的。因為他知道,王爺的每一次決定都是正確的。這是一種長期以來形成的慣性思維,也是對劉凌一種難以消除的信賴和依賴。
按照劉凌的吩咐,花翎沒有在滄州停留太久。而是帶著五百名親兵弓箭手,換了一批戰馬,又從南門飛馳而出。這五百弓箭手乃是花翎精心訓練出來的,每個人都是射術高手。這五百弓箭手都有三件兵器,與花翎身上的一般無二。一杆馬槊,一柄橫刀,一張弓兩壺箭。
一般的弓箭手,善射而不善戰。可是花翎麾下這五百人,不敢弓馬嫻熟,近身肉搏也俱是好手。
花翎帶著人出了滄州南門,帶著一路的煙塵,指望西南方向飛馳而去。
遠遠的,一隊契丹斥候立刻就跟了上去。
耶律極正在軍帳中與耶律真,耶律延奇和韓知古三個人議事,聽到斥候報告說有一小隊騎兵出了滄州城直往西南去了,他的嘴角挑了挑,站起來走到輿圖前,拍了拍手,難掩興奮的說道:“諸公,有大魚上鉤了。”
第四百二十六章 既來之
劉凌吩咐監察院的潛行高手跟在契丹人的斥候後面,無需靠近,只是看著契丹斥候是何時返回的就好。
從劉凌的排程中,卓青戰似乎嗅到了什麼。
“王爺……是要出城攻擊敵軍?”
劉凌讚賞的笑了笑道:“是,但你知道了,就不要洩露出去。契丹人看似倉促而來,誰也不知道,這滄州城裡有沒契丹人的奸細。”
卓青戰道:“契丹人相貌異常,想混進城裡並不容易。”
劉凌才對卓青戰的判斷力有些肯定,又被這個讀書人的迂腐小小的氣了一把:“契丹人相貌異常不假,但契丹人那邊就沒有漢人了?南面宮宰相韓知古,大將軍韓延壽不是漢人?不知道你這心是怎麼生的,時而七竅玲瓏,時而笨的也夠異常的!”
卓青戰臉色一紅,訕訕的笑了笑。
其實這也不是他的心思不夠細,而是經驗上的事。雖然他飽讀兵書,但這些年一直未曾領兵,做一個處理瑣碎事務的文官,對軍事上的事還是有些不適應。他就好像一塊璞玉,只需要細心的打磨一下,必然會煥發出本來就具備的璀璨光華。正如劉凌對他的評價那樣,若是說一個合格的將領,要做到知己知彼四個字的話,那卓青戰現在還停留在前面兩個字上面,知己而不知彼。他能掌控自己的手下,甚至對每一個人中級將領的能力都瞭解的很清楚,用人得當,指揮有度。但他的目光看得還是太淺,有時候會淺薄的很幼稚。但是他有一個很好的品質正是劉凌欣賞的,那就是知之為知之,不知就是不知。他會問,不會因為自己的茫然無知而感到恥辱。
時而有靈光一現,卓青戰現在要做的,就是如何讓這種靈光持久的亮起來。
“你要知道,為將者,就算不能上知天文,但最起碼要曉得地理,就算不能呼風喚雨,也要知己知彼。你練兵有一套,可以說兵書上的東西你都記得,一個字都沒有忘記。我看你平日裡練兵,那些郡兵的佇列陣型很有章法。不過你還要記得的是,臨陣而戰,千變萬化,兵書是死的而戰局是活的。別總盯著自己手裡的力量,也要看著敵人。你清楚自己手裡有一副好牌,或是一副爛牌,不如清楚敵人手裡有什麼牌。就算你自己打不贏這牌,也不能給敵人打出去他想要的那一張。”
劉凌他們幾個人一邊說一邊回到了大帳裡,就在沙盤旁邊,劉凌隨手丟給卓青戰幾個木偶說道:“來,沙盤上比劃一下。”
卓青帝也不矯情造作,開始按照手裡的力量佈置。果然,按照他手裡擁有的力量,他佈置的局面很謹慎也很穩妥。劉凌笑了笑說道:“你照如此下去,最多也就是虎亭侯的水平,再無進益。”
劉凌手裡兵少,而卓青戰兵多,卻被劉凌屢出奇兵連番擊敗。
“這就是了,你只顧著按照自己手裡的力量應對,缺乏銳意。”
劉凌將手裡的木偶丟在沙盤上說道:“你懂得按照地理佈局,相對於你領兵的經驗來說已經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