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回來的時候,女魃天女的面色又嚴肅起來,“你的那位小顧,目標明確,一心一意,就是要把我給拗出來,讓我干涉這件事——”齊姝琴心中咯噔一下,小顧,這可是天女,你到底用了什麼法子——“按照我們的規矩,這種事,我本不用理會,但有了老友過分超脫而反吞苦果的反面例子,加上兩家掌門也一心要讓這件事從我這裡走一趟,當然,也是感慨你那位小顧的情深意切,感慨凡人的那些執拗與倔強,那種至深到入骨、入髓的濃烈情緒——這大概是我們遠古神族看了萬年也看不懂、卻格外歎服的情緒。即便是你認為的‘反派’湛掌門,也不願輕易激起的情緒。這是你最強有力的武器,最大的底牌,最後的防護。”
齊姝琴的思緒在天女這一番威嚴的講話中慢慢湊攏到一起,許久,她也苦笑了,“小顧想方設法,求到了您這裡?求您出面做主?那……您知道他在哪裡嗎?為何不來見我?您知道我媽媽在哪裡嗎?媽媽還能撐下去嗎?媽媽還在受苦嗎?媽媽還記得我、念著我嗎?她……她……她恨我嗎?她……她是和小顧在一起嗎?她知道小顧和我的關係麼?她知道後……喜歡小顧嗎?”
這連串的問題引得女魃天女輕笑,“不要慌張。咱們總要一一解釋。先說說最開始的那個話題吧。就是湛掌門以岑曼麗為目擊證人的事情。我想岑曼麗應該對你透露過這一點。”
“但她只是看到齊柳笛出入齊入畫房間,這並不能說明什麼。”女魃天女的從容態度讓齊姝琴比較心安。
“岑曼麗手裡有一份現場錄音證據。據她說,那是她奉令尊齊掌門的命令,安在齊入畫的房間內的。本意是監視齊入畫,免得她胡言亂語。”
“錄音?我不明白,齊入畫的病房內到底有多少錄音裝置?我探望齊入畫時說的話就被錄下來,這個難道不是齊掌門的授意嗎?他授意了多少人去當間諜?岑曼麗有了錄音,為何不交給他去摧毀?為何藏到現在?事後她曾經找過我,控訴過齊柳笛,但是那時候她並沒有說過什麼錄音證據……”到底是怎麼回事?身邊那些以為熟悉的人一個個愈發陌生。
女魃天女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你以為岑曼麗依然是令尊的人?”
齊姝琴愣了下,“那她……難道是湛掌門或者是應家的人?”
女魃天女沉吟,“這個問題,還是最後讓她自己跟你講吧。總之她的錄音是指證齊柳笛殺害齊入畫的關鍵證據。加上齊入畫的魂片又出現在齊柳笛房間內,就算是推理,大家也都推理得出答案。而且就算沒有這一筆,像她這樣沒有得到任何許可與授權的前提下,擅自用他人之靈魄做了施邪法之護佑,圖謀的也只是一己之私利,這本就是玄黃大忌。這個圈子,容不得她了。”
齊姝琴低低答了聲“是”。
“那齊宇成呢?”至今她也有點混亂,齊宇成到底介入了多少?”從各種證據來看,似乎都是在指向齊柳笛……齊宇成的責任如何界定呢?”他們是龍鳳胎,他們一起還魂,說若齊宇成一點責任都沒有……
女魃天女淡淡道:“你有沒有想過,一旦齊宇成也被制裁,令尊手中的齊家法戟,該傳給誰呢?”
齊姝琴一驚,“齊掌門……”
女魃天女從容道:“湛掌門駁回令尊齊掌門的所有指控後,又提出清查齊掌門任內某些不明事件真相的請求,這其中不僅有一些齊家族人傷害人命而從輕發落或者直接隱瞞的案子,更涉及到齊入畫當年重傷顧維庭並導致其後遺症留存至今的事,還有在你重生後,齊唸佛指使齊入畫,欲對顧維庭的身軀下毒手的事,還有當年齊入畫父母之死的內幕,包括……你祖父的死因。”齊姝琴心頭巨震,“天女!”
女魃天女再度讓她噤聲,“玄黃界內的許多事,沒人查,不代表無人知曉。世上總沒有不透風的牆,有的牆堅固,透風也能撐過去;有的牆本已老化,若碰到一心一意要拆牆的人,就莫可奈何了。”
齊姝琴腦中亂作一團,她知道齊唸佛不是東西,她也相信齊唸佛會包庇族人傷害人命——至少包庇過齊宇乾和齊入畫,她也相信齊唸佛會辣手殺害無辜者——譬如小顧,但現在告訴她,你那老子還曾經對他自己的親弟弟、弟妹,甚至他自己的父親……想到齊唸佛還養大了齊入畫,寵愛她那麼多年,最後由指示齊入畫去做犯罪的事……齊姝琴幾乎要嘔出來,再也忍受不了。
可她必須忍受!
女魃天女拍拍她的手,似乎是安慰,又繼續道:“湛掌門有證據。不過這證據來自於齊宇乾。令兄齊宇乾掌握了其父的某些私密之事,而為其父追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