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朝華到底是大小姐,從小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的,哪裡知道當家的難處,銀子也不會平白無故從天上掉下來的。”她說著又對郗道函叫苦,“公公,您倒是為媳婦說幾句話。”
“舅母您也別生氣,朝華也不過是想幫著一起出出主意,若是舅母覺得這家當得勞心勞力又費神,朝華也不在意多幫忙。”謝朝華笑了笑,“就怕舅母嫌棄朝華,不願讓我相幫。”
魯氏這才意識到謝朝華是挖好了坑等自己往下跳啊,怒火中燒,冷冷挑眉地道:“我知道這家我沒當好,大小姐若是有這本事儘管接。”
“大嫂何必與小孩子家一般見識。”一旁的郗茂嫻此刻終於開口說話,“這管家的事情又不是小孩子過家家的,到底開不得玩笑。”
她說著瞟了眼謝朝華,又接著道,“要不,照我看,如今府裡最大的難處不外乎在於開銷用度入不敷出,不如就讓朝華在一定期限內解此燃眉之急,若是她辦得好,那說明她的確在這上頭有些長處,今後便給嫂子打打下手,你看可好?”
“好”魯氏一口應承,“到時候若是辦成了,也不用給我打下手,這郗家上下都交給你這個好女兒。”
謝朝華微微一笑,等得就是她這句話,自己正愁怎麼把郗家的事情給拿過來呢她居然就這麼說了,倒還虧了母親這通說辭,想著不由得看過去,只見母親飛快地朝自己眨了眨眼,心裡暗喜又覺得好笑,母親的心性有時候可真像個孩子。
“朝華還有件事情請舅母答應。”
“何事?”魯氏冷冷地說,“要是想時間上給個一年半載的,也沒關係。”
謝朝華笑笑,“這倒不用,只是想請舅母與府裡的下人關照一下,朝華若是日後有什麼事情吩咐,也好名正言順的。”
郗道函突然在一旁開口,“此事我會關照管家的。”謝朝華倒是愣了愣,她沒想到這事情外公竟然也會同意了,本來還想著要多費唇舌呢,只見他笑著對謝朝華說:“以後我的吃穿用度,可都要麻煩朝華丫頭了。”
之後的幾天裡,謝朝華都不去書院了,她現在第一要做的就是好好了解一下郗家的情況。她先讓翠兒把府里人員名冊與賬本都拿過來細細翻看。
果然如她所料,郗府裡的人本就不多,加上外公獲罪之後,家裡已經遣散了許多,只留下十幾號人。
一來是因為他們都家中無人,也無處可去,二來這些人都是府中的老人,對郗家都是有感情的,郗道函時常進出也不擔心被揭發。
這些下人的月錢加在一起,一個月也花不了多少銀子。那銀子都用到哪裡去了呢?
照說郗道函雖然獲罪,可並未被抄家,這些年下來,多少是應該有些積蓄的,何況郗家各處還有一些莊子,每年光收租就能收不少銀子來,哪裡就能這一年光景就都用光了呢?
謝朝華又仔細查起賬本來,郗家的收入來源到也十分簡單,不外乎就是郗道函的俸祿與莊子交上來的租子,雖不多,卻也足夠養活這一家子人。
然後她發現一件事情,這麼多年以來,每個月賬上都會有一大筆莫名其妙的支出,這錢去了哪裡卻是沒詳細寫明,謝朝華雖有疑慮,心中卻又直覺不想去問清楚。
除了這一筆莫名支出之外,最大的開銷就莫過於青山書院的了。
謝朝華看到這賬本才想起來,彼時的書院皆還都是民辦的學館,要到肖睿登基後才漸漸開始由朝廷出資調撥經費,並委派教官的,而這也是經過多年後,各地州府才慢慢都開始建立官學,漸漸地一些書院才與官學合併在一起。
而此刻的青山書院卻是實實在在由郗道函自己出錢,每年修繕學舍就要花費掉一比不小的數目,而進項卻是少得可憐,時常還都是入不敷出,每年都往裡面填銀子。
謝朝華苦笑,外公雖然學識淵博,可在這理財經營上頭卻真正是外行一個,只知道花銀子卻不知道開源節流,如此這般即便富可敵國也終有坐吃山空的一日,何況郗家本就只是一個書香世家,再加上讀書人都有些清高,這銀子的事情在他們看來都不過是身外物。
謝朝華暗歎,如今也只有她來世俗一把了,不要說眼下已經是快山窮水盡了,想著日後戰亂四起,各種物資緊缺,物價飛漲,沒有足夠的家底是無論如何都沒法過活的,她若是想與母親外公好好度日,現在就是該開始斂財的時候了。
謝朝華接下來幾日就開始到處走動,先去建水鎮上走了一圈,又上青山書院去了一趟,將歷年來的開銷賬冊捧回來又細細研究一番。
這中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