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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就被他在攝製《黨同伐異》一片上耗用淨盡。有人估計《一個國家的誕生》這部影片所產生的純利總共有2000萬美元之多,這在電影方面是一個破天荒的紀錄,因為另一部描寫南方種族主義的影片《飄》的純利雖達3400萬美元,但這時的美元已經貶值,所以實際上並沒有打破《一個國家的誕生》的紀錄。

格里菲斯的作品能在票價賣到兩塊美元的劇場上映,這充分證明美國擁有一批有能力償付很高攝製費的顧客。透過這部影片,美國電影在企業經營方面起了極大變革,使好萊塢自此以後得以攝製一些比義大利影片規模更大、更豪華的故事片,由此開闢了走向超級影片和鉅額酬金的道路。

從藝術方面來說,《一個國家的誕生》也同樣具有極大的重要性(雖然有人認為還趕不上那部充滿天才與狂熱的影片《黨同伐異》)。

影片的劇情條理非常清楚,故事的敘述充滿節奏感,具有一種美妙的戲劇性的發展。片中最美的段落有彼得斯堡的戰役、佛羅拉·卡梅隆的自殺和最後的結局。

彼得斯堡戰役的場面是處理群眾場面和偉大場面的一個典範。它開始是用圈入的手法來表現一個家庭在山上避難的情景。格里菲斯為了打破和舞臺框相似的長方形銀幕的單調感,廣泛地利用了圈入的手法,這種手法在今天看起來雖已過時,但在當時卻很流行。當圓圈轉向一個山谷的時候,觀眾就可以從那裡看到步伐整齊的軍隊正在走向戰場。以後的情節則是按照格里菲斯的平行敘述的規則,從三個不同的地點——大火焚燒中的大西洋城,卡梅隆一家在那裡焦急不安地傾聽外面戰鬥的那間房間及那位“小上校”(亨利·華爾泰爾飾)在那裡拼命戰鬥的戰場——來展開的。

格里菲斯以一種新的卓越的手法,交錯地使用遠景(如軍隊的行進)和大特寫(如表現一隻手吝嗇地分配南軍最後的糧食——燒焦了的麥粒)。片中有些畫面很有史詩的情調,例如,“小上校”將旗幟插到敵軍的大炮炮口裡,或在炮火瀰漫的原野上展示出雙方作戰的陣勢。即使是在戰鬥激烈進行中間,影片對於主人公們的個人命運也從未遺忘。這種敘事方法與其說是令人聯想到司湯達(他卓絕的技巧透過法布利斯①來描寫的滑鐵盧戰役),毋寧說是令人聯想到托爾斯泰的《戰爭與和平》,或者維克多·雨果的《悲慘世界》。但是,格里菲斯對影片主人公心理的描寫仍有過於簡單的缺點。①斯丹達爾(一譯司湯達)小說《巴馬修道院》中的男主人公。——譯者。

在描寫佛羅拉·卡梅隆自殺的場面裡,影片一共描繪了三個人物,即黑人、小姑娘(梅·馬許飾)和想救她而未果的她的哥哥“小上校”。影片在表現天真的小姑娘漫不經心地走出自己的家進入森林的時候,皮萊·皮採爾卓越的攝影技術使人們預感到即將發生的慘劇:暗淡的陽光浸浴著一片枯枝敗葉的樹林。黑人一步步迫近,小姑娘驚慌逃走,接著是黑人追趕,這時背景表現得更加荒涼。觀眾面前出現了層層的山岩和萬丈的深谷。樹枝擋住了梅·馬許的去路,她孱弱的身體墜落萬丈深谷之下。影片接著表現“小上校”站在他妹妹的屍體面前發誓:一定要組織三K黨給她報仇。

觀眾對格里菲斯的種族主義雖然很反感,但對片中那些優美的畫面和卓絕的剪輯技巧卻大為驚異。這些畫面在影片結尾部分交替表現疾馳的三K黨的白色馬隊和卡梅隆全家被黑人軍隊圍困而焦急不安的情景上,尤其傑出。影片在進入這一結尾時,畫面接替的順序在以後的電影中成了典型的手法:先用遠景顯示一所孤零零屹立在原野上的房屋;然後用中景表現從窗戶裡看出去的外面景象;再用中近景表現影片中各個主人公的面貌,最後用特寫表現室內的物品。這種不斷增大形象表現方法,使人想起19世紀某些小說家的手法。格里菲斯有一次答覆那些被他那種違背戲劇傳統的大膽手法所嚇壞了的比沃格拉夫公司領導人說:“狄更斯的寫作方法就是我現在所用的手法,唯一不同之處只是我的故事是用形象來敘述的而已。”

《一個國家的誕生》中的戲劇性動作,始終和自然背景及攝影場裡比較簡單的佈景完全協調一致。這種人物與風景、人工與自然的辯證關係,給予人們以很多啟發與教育,特別是瑞典人比其他國人從中吸取了更豐富的經驗。可惜這些完美的畫面被影片結尾時描寫吃人的戰神的醜惡鏡頭所糟蹋掉了。從這個鏡頭裡可以看到格里菲斯最幼稚的低階趣味。這位自學力很強的導演有一些幼稚的手法時常使歐洲人看了感到討厭,特別是當這種手法不用來表現某種高尚的思想時,象在這部影片裡所顯示的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