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隸只得徑直走到她前面來。李敏被他突然向自己伏低的臉一嚇,退了退身子,鞋子同時挪了下,魏老趕緊收回了自己的袖管。
幾日沒有見。朱隸眯細著一對眼眸,望著她的臉。嫁到護國公府之後,好像變圓潤些了,漂亮些了,她的臉。人家都說女人嫁了人以後會變樣,好像說的就是這個。
說明自己府裡對她好,讓她吃的好,睡的好,朱隸對此很滿意。
李敏卻是對著他劉海下那雙眼睛有一瞬間的失神。是她做夢了嗎?竟然覺得大叔的眼睛很像那晚上手持大刀血洗土匪寨子拯救她的那位黑衣大俠?
朱隸見她此刻直勾勾望著他的眼神兒,不由在喉嚨間發出一串低笑,笑聲猶如打翻了的酒釀,發出迷人的酒香,說:“李大夫是以為在下的臉上長瘡了嗎?”
李敏回了神,道:“祝公子走到本人面前做什麼?”
朱隸靈機一動,手指輕彈下她肩頭:“李大夫肩上有一點塵,在下看著不順眼,幫李大夫彈彈。”
“落葉?”
“是。”
像是撿掉她肩頭上的落葉,朱隸退了幾步,回到對面的位子。
李敏轉頭看了看自己兩邊肩頭,回過頭,看向對面,見他坐在椅子裡彷彿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自己貌似是多想了。
伏燕趕緊倒了兩杯茶上來,給他們一人一杯。
李敏吃了口茶,還是有些惋惜地說:“在下打擾了祝公子寫字的功夫。”
她是看他執筆的姿勢挺好看的,所以對他寫的字抱了期待。
朱隸則是啞巴吃黃連有口說不出。你想所有人都圈著他練字,他握筆的姿勢早就被練出了爐火純青的功夫,只是個繡花枕頭,中看不中用。一下筆,什麼餡都露出來了。
趕緊喝口茶,轉移話題,一眼,瞟到了她手裡抱的兩本醫案上。是有聽說,她今早上又被接進宮裡了,這回是去看十九爺。
她可能不知道的是,十九爺剛滿月那會兒,他曾經入宮去看十九爺。十九爺滿月時的那個可愛樣子,至今都留在他腦海裡。
十九爺長得有點像劉嬪,臉蛋都是圓乎乎的,好像糰子。
思緒一下子扯遠了,朱隸眼神微沉,道:“近些日子,有聽徐掌櫃說,說李大夫又接了不少棘手的病人。”
“哦。”李敏輕輕應聲。宮裡的事情當然是不能外傳的,這是為大叔的安全著想。
“如果有什麼是在下可以幫得上忙的,請李大夫一定要告訴在下。”
李敏抬起頭,見對面的他大鬍子的臉嚴肅時像一塊雕像,讓人不禁有點想笑。但是,他的心意她接到了,笑答:“祝公子的好意本人心領了。倘若有這個需要會告訴祝公子的。”
說罷,吃完手裡的茶,想到還要趕緊去檢視藥堂的經營狀況,李敏起身告辭。
朱隸站在門口,目送她消失在隔壁的院子裡。只隔了一面牆,他這心裡頭依然望穿秋水。
魏老從臥榻下面爬了出來,第一次親眼見到傳說中的王妃,實在讓他驚訝不小。
“很漂亮。”魏老對公孫良生說。
公孫良生知道他說的是,傳言中李敏是病癆鬼長的可難看了。
“哎呀——”魏老又嘆一聲,“王爺好看,王妃漂亮,將來的小主子豈不是更美了。”
朱隸回來聽見他這話,沉沉地掃了他一眼。
魏老笑了笑:“主子,王妃來探你了。”
“嗯,你該減減肥了。”
公孫良生轉過身拿袖管蓋住嘴巴。
朱隸接著對從後窗跳出去的以及躲在屋頂上的兩個一塊笑的,說:“都進來吧,你們王妃走了。”
魏老重新將圖紙攤平在桌子上,然後,忽然想到什麼,對朱隸說:“主子,王妃這次出宮後,會不會有人來找?”
像上次,李敏出宮之後馬上遭到人劫殺,這回呢?
“上次,她沒有人伴行,又是晚上。和皇宮裡發生的事恐怕沒有多大關係。”朱隸琢磨著說,“那群人想殺她,還是因為上次我們血洗了寨子。”
“所以,主子,老臣不是說過嗎?不要操之過急。”
“過急什麼?敢把她關在那個鬼地方,我沒有一把火燒了那地方算好了。”朱隸怒火未平,轉身坐下來後,一隻腳踩到了榻上。
沒有燒那個地方,是知道那肯定是土匪搶來的民居改建起來的寨子,想著哪天把匪窩都端了以後,讓人回來住。
下面的人都知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