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秋荻雙肩顫動,眼淚不斷溢位,但她卻倔強的不肯哭出來。
如玉輕聲道:“小姐啊,謝曉峰他……”
慕容秋荻猝然轉首,伸手掩住口鼻,但低低的哭腔卻不斷從指縫中溢位。
如玉嘆道:“你還是大大方方哭出來吧,那樣會好一點的。”
慕容秋荻搖首,伸臂環住如玉的脖子,將立案藏在如玉小小的肩膀。溫潤的眼淚溼透了如玉的衣衫,她只覺得這溼意幾乎將她的眼淚也要喚出來,但她也知道自己現在不可以哭。
於是,小小的如玉就那麼直挺挺的立在那裡,讓秋荻靠著。
良久,紀綱的聲音又傳進來:“這一切,還不都是那個謝曉峰的錯?”
如玉只覺得環著自己脖子的手臂徒然一緊,肩頭溼意更甚,不禁暗罵一聲:還不知是哪個龜孫子的錯!但眼看著慕容秋荻這樣子,卻什麼話也說不出口。
耳邊忽的傳入燕十三一字一頓的聲音,唸的是謝曉峰的名字。
卻聽紀綱再道:“你打算拿他怎麼辦?”
“殺。”
念這個字時,燕十三人已遠去,傳入房中的聲音極輕極輕,如玉仗著自己功力深厚才勉強聽見,慕容秋荻卻以為燕十三沒有回答。
如玉心中焦然,將慕容秋荻推開,柔聲道:“小姐,現下你只要養好身子,其他事情都有我。”
慕容秋荻柔順的依言躺下,如玉小心的替她掖好被子才抽身出門。
如玉疾步衝至自己的房間,手中訊號煙花衝飛上天,碧綠色的光彩映的天空有如白晝,卻亮的那麼詭異。
不多時,青竹現身,向如玉微微躬身,“宮主。”
如玉開門見山地道:“立刻幫我去找謝曉峰的下落!紫煙山莊方圓百里,每個城鎮都給我叫人去找!”
青竹見如玉說的著急,急忙應了,但還是忍不住道:“您真的要現在去找尋三少爺的下落嗎?您不是說他一月便歸?”
如玉重重吐出一口氣,“當然必歸,但我要他活著歸,死了,他還回來做什麼!我又不是開墳場的!”
青竹自進入白玉宮來時首次見到如玉這般氣急敗壞,哪敢再說,急忙應了,快步離開。
如玉看著手下淹入沉沉夜色的身影,心中默唸:謝曉峰啊,謝曉峰,你可千萬要回來啊!
時光飛逝,秋過冬至,東去春來,轉眼已過了立夏。
這日,慕容山莊別院中,如玉和燕十三緊張的在房外等著,丫頭們將熱水一盆一盆往房裡端著。
是慕容秋荻臨盆了。
不時從房中傳出的痛哼聲,弄得原本就坐立不安的兩人幾乎快要拆放了。
如玉蹲在牆邊上,只覺得慕容秋荻每叫喚一聲“疼”,她的心跳就明顯快兩下,“再這樣下去啊,我可真要被嚇出心臟病來啦。”如玉不禁小聲嘀咕著。
燕十三也不見好到哪兒去,,鐵青著一張臉立在一地兒不動,只怕他對付他今生最厲害的對手也不是這個樣子。
又是一聲痛喊從房中傳出,如玉真的很難想象慕容秋荻正在受著什麼樣的苦楚,她覺得自己快要瘋掉了。
“我等不了啦!”如玉一聲低喝,“嗖”都起身,向房中竄去。正好碰上一個丫鬟端水出來,她連忙拉住如玉,“呦,別進別進,小孩子家是不可以進產房的,快出去,快出去!”
如玉何等身手,豈是一個小丫鬟攔得住的?她輕輕鬆鬆轉過身子,錯過那丫鬟抓來的手,順便喊道:“什麼小孩子?我看過的醫書比你看過的書還多呢!”
那丫鬟手裡端著水盆,一攔不中,只好眼睜睜看著如玉進去。
房裡亂成一片,丫頭們做這的做這,做那的做那,那產婆一邊幫著秋荻生產,一邊還要不停吩咐丫頭們提水換帕,根本沒有人管如玉。
如玉挪步蹭過去,瞧見慕容秋荻纖長的手指緊緊抓著床沿,上面的青筋清晰可見,她原本雪白的臉上此刻更是毫無血色,細密密的汗珠凝在她的額頭。
“小姐。”如玉趴在床頭,用衣服擦去慕容秋荻臉上的汗水。
慕容秋荻微微睜開雙眼,她已分不清迷滿自己眼睛的是淚水還是汗水,她只能看到如玉擔心的眼神在朦朧中遠遠近近,恍恍惚惚。
“玉兒……我好痛……玉兒……”她口中無意識的呻吟著,卻叫如玉瞧的心口酸澀,“快了,快了!”她一面安慰著秋荻,一面為她擦拭。
“嗯。”慕容秋荻痛苦的應著,一次次配合產婆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