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不必說了,王府親衛也好,御前侍衛也好,都是有正經官職的年青俊彥,他們還不至於對一個鄉下媳婦子有什麼想法。
姜融君走到妝臺前,從錦匣的小抽屜裡取出一個白色的小瓷瓶來,輕輕撫過瓶口那用大紅綢緞裹住的軟木塞,沒有說話。
桃紅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大姑娘,這瓶子……不是您讓奴偷偷捎進來的那個麼?裡頭到底是什麼東西?把這個賣給姑娘的人,不過是個看牛棚的,哪裡配與姑娘說話?姑娘還問他買東西!”
姜融君瞥了她一眼:“賞錢已經給你了,不該問的就別問。”
桃紅忙縮了縮脖子:“奴……奴就是有些好奇……”
姜融君深吸一口氣,面露毅然之色,快速將瓶子放入袖中,又從錦匣裡拿出一封信,遞給桃紅:“這裡頭是一封信,還有錦城府金多福錢莊出的十兩銀子銀票。若日後家裡要辭了你,你不知該去哪兒,就拿著這銀票和信。上京城投奔青雲姑娘去吧。她原是富貴人家的千金小姐,又與你有過主僕情誼,即便不能重用你,給你尋個能養活自己的差事,想必還不難。”
桃紅怔了怔,遲疑了:“姑娘是想辭了奴麼?為什麼?”
姜融君聲音一冷:“你還問我為什麼?方才說自己嫁過人的是誰?又是誰再三說自己是黃花大閨女的?!你當我不知道你成天往大表兄院裡張望是圖什麼?!”
桃紅臉色一白。慌忙從她手中奪過信與銀票:“奴明白了,姑娘熄怒!”便轉身出了房間。
房裡只剩下姜融君一人了。她一直靜靜坐著,除了柳家的送飯來時,她稍微動了動,其他時候都保持著同樣的姿勢。直坐到夜幕降臨。
屋裡一片漆黑,窗外卻燈火通明,龔知府最終還是請動了石統領。後者帶了二十名騎兵前來,卻沒有參與巡察隊伍,只在前院待命。他還勸龔知府稍稍放鬆些,別守得太嚴實,免得楚王世子知難而退。龔知府接受了他的建議,巡視的衙役稍稍有了些鬆懈,尤其是後門小山附近,總有一處地方被遺漏過去。可謂是燈火通明中的一片黑暗。
西側間的窗戶輕輕發出一陣吱呀聲,彷彿是被風吹開了一扇窗頁。靜坐在東側間的姜融君微微一動,睜開了眼睛。雙手卻飛快地動作起來。當一個高大的黑影出現在她房門口時,她站起了身。
“你這丫頭,躲什麼躲?不還是一樣被我找到了麼?”楚王世子的聲音溫和而隱含笑意。“你也別叫喚了,這裡離前院可不近呢,等人聽到你的叫喚趕過來,我已經把你帶出去了。若不想被我當牲口似地扛走,就別做傻事。”
回答他的是一把與青雲近似卻又稍嫌沙啞低沉的聲音:“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呢?”
楚王世子道:“我說過了,你隨我走,我會為你一一解釋清楚的。”
姜融君倒了杯茶,放在桌上,稍稍往前推了推:“我不叫喚,你坐下喝杯茶,慢慢跟我說清楚,聽完了,我就隨你走。”
楚王世子皺了皺眉頭:“你生病了麼?”
姜融君低下頭咳了兩聲,走遠了兩步:“小傷風而已。”
楚王世子坐了下來,拿端起茶,卻沒有喝,只是聞了一聞:“這茶味道有些古怪。我說丫頭,你該不會是在裡頭下了毒吧?還是下了迷藥,打算活捉我?”他的語氣中又再度帶有笑意:“我可不上你的當,這茶我心領了,喝就不必了吧。”他將茶放回桌上。
姜融君幾乎無法掩飾臉上的失望,所幸房間裡十分黑暗,楚王世子沒有看見。他只是再次提出:“快過來,跟我走吧,我絕不會傷你。你可是我妹妹呢。”
姜融君沒有動,這時候,門外不合時宜地亮起了燭光,桃紅殷勤地問:“大姑娘?您在屋裡待很久了,也不點燈,奴給您送熱茶來呀?方才晚飯您用得少,這會子餓了沒有?奴去給您做碗熱湯麵,如何?”
楚王世子皺起眉頭,心想這丫頭怎的會在這時候過來?可別壞了他的事才好!便要給身後的隨行侍衛使個眼色,卻在看見侍衛驚訝表情的同時,醒悟到燭光透過門縫與窗戶紙照進來,已經稍稍映亮了房間裡的情形,這對他們隱匿行蹤可不大有利。
不過侍衛驚訝的神情立刻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他順著那侍衛的視線回頭望去,發現站在桌前的“青雲”竟然是個陌生女子,他頓時臉色大變,也顧不得會暴露行蹤了:“你是何人?!”
姜融君神色一變,往床上撲去,從枕頭底下迅速抽出一把短匕首,拔出利刃就往楚王世子衝過去,被世子一把制住右手往後擰轉,她右手吃痛,卻死死咬住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