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都,梁侯府。
永和五年的秋日,雪下得往年都要早。
這一年春,桓武率軍攻蜀,卻大敗而回。只不過,桓武卻不怎麼在意,他本來也沒指望著能夠畢其功於一役,更多的是為了試探蜀軍的軍力和測繪入蜀的地形,以為下次作戰準備。
只是桓武萬沒有想到,許鶴那個首鼠兩端的小人,居然有膽子敢在他背後『插』一刀,以至於梁軍大敗而歸。在世人眼,桓武第一次伐蜀之戰便以一種慘淡的方式狼狽收場。
窗外白『色』綿綿,暖閣之燃燒著炭火,孕育著暖意。
桓武半躺在錦榻,腿圍著一件打獵時獲得的老虎製作的暖被,正手拿著書冊在看書。
他心情很好,雖然這年打了敗仗,天氣早寒,可是今年的收成並沒有被耽擱,從而損失多少。
咋咋呼呼的聲音在外響起,桓武不用抬頭知道那是誰?
除了他的侄子桓有濟,沒有人敢在這裡沒大沒小的。
“是有濟麼?”
“得,叔叔。您這是頭長眼睛了,不抬頭都知道我來了。”
桓武一下子將書砸在了桓有濟的身,說道:“你這渾小子,沒大不小。”
桓有濟笑嘻嘻地躲開了,又低著身子將書撿了回來,半蹲在桓武榻前,一副低眉順眼的樣子。
桓武瞥了一眼桓有濟,罵道:“你這渾小子又在打什麼鬼主意?”
要說桓武的諸多子侄之,對於桓玢,桓武期望最大。可是論喜愛,便要屬他這個侄子了。
桓有濟是軍一脈的傳人,年紀雖輕,修為卻很是深厚。他帶兵打仗,至今沒有敗陣,乃是一個難得的將才。
而且,桓有濟的脾氣『性』格,和年輕時的桓武很像,都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渾得抽風的樣子。也因此,深得桓武喜愛。
桓武身為梁侯,執掌天下大政,刑威深重。他諸子包括桓玢在內,便是私下相處,都是一板一眼,不敢稍越禮法。唯有桓有濟,敢在桓武面前耍渾。
“叔叔,涼州的那個許鶴吃了豹子膽,敢在您背後捅刀子。我琢磨著您肯定咽不下這口氣,遲早得動手。我等啊等,是為了等你一聲令下,我好替您出氣,找他們晦氣去。可我都等了小半年了,您到是給個準信啊!”
“你小子是為了替我出氣,還是自己想要出去野啊!”
桓武沒好氣地瞥了一眼桓有濟,緩緩坐了起來。桓有濟攙扶著桓武,挨在了他的下首,等著他發話。
“涼州是個馬蜂窩。我是想動,也不得不慎重啊!”
桓武微微舒了一口氣。許鶴偷襲梁軍,以至於讓他灰頭土臉的跑到了鎬京。這件事桓武恨得牙癢癢的。可算他心再恨,也不得不妥善處理。他若是處置失當,很容易便遭來口誅筆伐,弄得不好,原動『蕩』。
“主公,趙業大人在外求見。”
趙業與魏一樣,都是早年跟隨在桓武身邊的謀士,深受重用。
“讓他進來吧!”
桓武給桓有濟使了個眼『色』,當趙業進來的時候,桓有濟已經畢恭畢敬地站在了桓武的面前,絲毫沒有剛才嬉皮笑臉的模樣。
“何事這麼匆忙?”
趙業是個身著長服的老頭,留著個山羊鬍子,身子清瘦,彷彿風一吹會倒了。
“主公啊!涼州鉅變,這是前方發來的軍報。”
桓武眉頭一皺,接過了趙業手的軍報,仔細翻看了一下。桓武心有股明悟,難怪當初攻蜀的時候,沒有見到楊羨的身影。本以為楊羨是年少怯戰,卻沒有想到他不聲不響跑去涼州做下了這等事。
“我辛苦數載,想要拉攏涼州軍。一朝不慎,卻被他佔了便宜。楊羨小兒,著實可惡!”
以趙業給的第一份軍報為起點,數日來,涼州大小的情報都經過桓武的內衛的手集送到了他的手。
經過梳理,發生在涼州的鉅變在桓武的眼變得逐漸清晰。
楊羨勾連了涼州的魔極宗、承天道並八百西涼驃騎,攻入魔域,斬獲無數。
此後,魔極宗宗主孟玄於符魚山,以無手段強闢一域。魔極宗一躍成為天下有數的宗門巨擘,門六位長老達到天魔之境,更錘鍊了數萬魔兵魔將。
而後,涼州的承天道正式宣佈歸順朝廷。當然,不是歸順他桓武。這些承天道徒大部分留在了涼州,少部分遷往了益州。可據桓武瞭解,那少部分卻包含了涼州承天道大多數修為高深的修士,包括十幾位方士。
最讓桓武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