鎬京城中,酒肆之間,商客往來,更有散修散入其中。
雍州初定,所有的一切都從無序走向有序,也因此,這些散修往往能夠謀得一條出路。
“聽說了沒有,禁軍正在招收新兵,待遇很不錯啊!”
看著酒樓之中正興奮的幾名散修,有人潑了一盆冷水。
“禁軍只招收關蜀良家子,你們瞎激動個啥?就你們幾個的案底黑料,都能夠堆一車了,人家會收麼?”
一句話出,剛剛還興致勃勃的幾個散修一下子便如霜打的茄子,蔫了下來。
“聽說沒,虎賁將軍的府邸正在招收門客,不問出身,只看本事,快去看看。”
話音傳來,這酒樓之中大部分的散修都站了起來,哪裡還理會沒有吃完的酒菜,付了錢就匆匆離去了。
便只剩下偏角之中的一個桌子,其上一個年輕人把著手中的酒杯,微微一笑。
“禁軍麼?有意思!”
只是,這個年輕人之所以來到這裡,並不是因為閒情,而是因為離這張桌子不遠處包間裡的那兩個人。
“當初楊孝德帶著先帝和先蜀王離開神都的時候,太傅大人遠在冀州。否則,以大人的威望,也不會讓那一干亂臣肆虐了。”
蹇常侍拿了一壺酒,給常虞斟上,態度很是恭敬。不過蹇常侍口中的亂臣,顯然意有所指。
“蹇常侍過譽了。便是我當初在神都,怕也是沒有什麼作為。楊孝德乃是啟帝陛下立下的大司馬,三位顧命輔臣之一,年少英雄,他都沒有能夠阻止那一干諸侯,又有誰能阻止呢?”
常虞彷彿聽不懂蹇常侍話語之中的深意,故作不知說道。
“唉!”蹇常侍嘆了一口氣,“雖說為人臣子,不該置喙主君。然而啟帝陛下立楊孝德為輔臣這件事情,實在是大錯特錯。可惜啊!那時一眾臣子勸誡,還是沒有讓啟帝陛下收回成命。那楊孝德年少德薄,又怎能服眾?以至於之後天下大亂,也不得不說有其三分原因在內。說起來,現在的情況與當年還是很相似的。天子年幼,輔政之臣年少。丞相雖然武功甚重,但是卻不是很穩重。朝政之事,還是需要太傅大人這樣老成持重的臣子把著,才能少出點亂子。”
蹇常侍的這頂高帽常虞心中很是清楚是怎麼回事。只是,這頂高帽不是這麼好接的。
當年夏氏推出楊羨,想要用楊氏的力量去制衡益州的世家大族。可是很快他們發現,年幼的楊羨不是一隻還沒有長牙的狼崽,而是一隻噬人的猛虎。
他不但吞了益州的世家大族,還將夏氏徹底排擠到了邊緣地帶。在很長時間內,夏氏都處在孤立無援的境地之中,能夠控制的力量只有蜀王宮中的三萬禁軍。
單憑夏氏的力量,是斷然無法抗衡羽翼已成的楊羨的。
因此,夏氏需要盟友。而在益州,他們找不到。
可現在卻已經不同。
楊羨兵出隴道,而後併吞涼雍。有大量舊有的勢力選擇背叛梁廷,而投靠周室。
只是,並非所有的人都能夠進入周室的核心。
這其中,不提涼州那群軍頭,常虞以及他掌握的還有能夠影響的雍州本土勢力,則是一股很大的力量。
與之結盟,則是夏氏最新的選擇。
不過常虞的態度卻很是猶豫,最後微微一笑,說道:“蹇常侍說笑了。丞相雖然年少,然而文治武功,當世有目共睹,又哪裡需要我去把著呢?”
夏氏說話有底氣,不僅是因為他們手中有著夏宮涅這個天然的王牌,更是因為麾下有禁軍這麼一支力量。
相比之下,常虞這位曾經當做大梁大都督的大周元老,雖然在雍州的梁軍之中有些影響力,可是此刻這部分投降的軍隊都已經被楊羨肢解。
可以說,夏氏想要與之結盟,正是看中了這一點。他們不但需要常虞手中的財力與人力,更需要他的政治影響力。
而對於常虞而言,當夏氏的排頭兵,替他們衝鋒陷陣,除了莫名招惹丞相府地的勢力,其他一點好處也沒有。
蹇常侍心中道了一聲老狐狸,臉上卻是微微一笑,道了一聲:“太傅大人過謙了!”
蹇常侍不相信常虞沒有野心,事實上,他對於常虞很有戒心,也不相信他會甘心屈膝楊羨之下。
此刻他不願意答應,只是利益還不夠大而已。
“太傅大人,來,喝酒。這可是我從宮中帶出的密藏啊,今天你可一定要多喝幾杯。”
蹇常侍不願意將氣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