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城內,她的新落處,是原先她從鄴襄時常來的地方。
&esp;&esp;主家是個眼瞎了,憑著熟稔磨豆腐擺市攤的老婦,男人死了,就還有個憨傻的啞兒子。
&esp;&esp;聽聲辨認,老婦人記得芙潼,聽見她上門的聲音,歡喜得緊,熱淚盈眶拉著她的手唸叨不止。
&esp;&esp;“小姑娘許久沒有來了,聽說鄴襄起了戰事,我以為姑娘也遭了禍。”
&esp;&esp;芙潼從鄴襄到臨桑玩,常年在他們家落腳,原先老婦人家貧窮臥病,豆腐賣不出去,還是芙潼大手筆買走了她們的豆腐,拿去接濟窮人乞丐,解了老婦一家人的燃眉之急,又做了好事。
&esp;&esp;附近的乞丐都叫她小菩薩。
&esp;&esp;老婦人啞兒子做的飯好吃,芙潼也常來吃,尤其是一手蛋炸豆腐,做得特別好,一次她能吃許多。
&esp;&esp;她不知道芙潼是小公主,只當她是鄴襄富貴人家的女兒。
&esp;&esp;“去年他娶了親,失了雙親的姑娘,鄰里鄰居,認識時日也有幾年了,樣貌我沒見著,倒是個踏實的,今年家裡添了個小的。”
&esp;&esp;老婦人的兒媳婦芙潼進門時,見過了,就是她來開的門,芙潼還以為走錯了,又或者老婦人帶著她的啞兒子搬走了,問了才知道,原來是娶親了。
&esp;&esp;兒媳婦生得清秀,面向和善,說話溫聲細語,還會些醫術。
&esp;&esp;芙潼難得開心,“是喜事。”
&esp;&esp;老婦人戰戰兢兢要起來,“我們一家全仰仗姑娘照拂才有今天的好日子,成親的時候姑娘沒有來,我給姑娘留了分喜糖。”
&esp;&esp;“來的人不多,都是單分裝的。”
&esp;&esp;沉甸甸的松花袋子,面上的雙喜紅褪了顏色,給芙潼這份,裝得滿,裡頭有花生桂圓乾蓮子瓜子和飴糖。
&esp;&esp;“好吃。”
&esp;&esp;飴糖都化了,黏糊著糖紙。
&esp;&esp;就是黃糖烤的,空有甜味,芙潼依然覺得好吃,比她今年吃過的山珍海味都要甜。
&esp;&esp;“吃了喜糖,老婆子也要祝姑娘早日尋得心儀兒郎,生個胖娃娃。”
&esp;&esp;提到郎君和孩子,芙潼的心裡一陣酸澀,她沒有以後了。
&esp;&esp;司沂本人她一點念想都沒有,司京辭留在滿江,司沂將來若死了,他
&esp;&esp;芙潼還沒有想過司京辭誰來照管?
&esp;&esp;面上還是應笑,“好。”
&esp;&esp;“借阿婆的吉言。”
&esp;&esp;一旁的啞兒子和他的新婦止不住的寬慰芙潼,誇她貌美心地好。
&esp;&esp;“姑娘那麼好的人哩,將來姻緣一定好的。”
&esp;&esp;芙潼託詞說家中敗落,在外飄蕩很久,回到臨桑,想到這裡歇腳幾日。
&esp;&esp;老婦人說讓她在此常住,若是不嫌棄,只管把這裡當成家。
&esp;&esp;玢柳為了哄芙潼開心,應著老婦人和她兒子兒媳的話,“是啊是啊。”
&esp;&esp;“姑娘放寬心,肯定都會過去的,姑娘容色傾城,心地善良,必定能夠尋覓到如意郎君。”
&esp;&esp;主公就是天下最好的男子。
&esp;&esp;依玢柳看,兩人就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esp;&esp;用過之後晚膳,玢柳把收集而來的訊息稟給芙潼,“刺殺太子的人,是五皇子派來的。”
&esp;&esp;“看來這一趟,想要他命的人不止我們。”
&esp;&esp;玢柳跟道,“貞景的太子司沂自傲,他豐功偉績的背後也得罪了不少人,想殺他的人自然多。”
&esp;&esp;“不能夠再讓他回去了。”
&esp;&esp;算算毒藥,他實際上也沒有幾日能夠活頭。
&esp;&esp;“對了,公主先前問奴婢是否見過畫中人,奴婢想起來,疑似見過的,當時奴婢和夫人進宮,君後孃娘給夫人賞了一支珠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