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分明,驚訝悲傷的臉,傷心到晦澀的眼神,卻是再也下不去手來。
我一下子洩了氣,跪坐在他面前,又是委屈,又是無奈,又是心疼,哆嗦著嘴唇難受地說著:“對不起,對不起,”我淚如泉湧,悲傷地幾乎不能言,只是雙手撫向他的臉,口裡含著我自己也聽不明白的話:“對不起,非白,我剛才留下你一個人了,非白,對不起。”
他的眼神滿是心痛地震驚,張了張口,似乎還要在倔強地再說什麼,卻是化作無語的淚千行,緊緊抓住我的手,將我拉進他的懷中,顫聲道:“你……這個傻瓜,為什麼不跟著段月容走呢?我的流光散過效了,這條腿怕是再也動不了,只會成為你的負擔。”
這一刻,我的心彷彿要化成水,我像八爪魚一樣,緊緊抱著他,大哭道:“原非白你以為你長得帥就可以這樣傷人嗎?”
“當初是你把我帶到西楓苑的,你既然拆散了我和非珏,又為什麼老是要把我推開?既然把我推開了,為什麼又不找個女人好好過日子,玩你那爭霸天下的遊戲,總是讓我為你牽腸掛肚,為你肝腸寸斷呢?你這人怎麼這樣折騰人哪?”
這幾年來,我一直以為花木槿所有的痛苦,傷心,委屈都已經沉澱,甚至腐爛,永遠地不會再願意提起和麵對,然而直到這一刻,卻全都爆發了,我根本不知道他是否聽清了我的說話,因為連我自己也聽不清我的話,:“你說過,你再也不同我分開了,為何還要這樣騙我,這樣騙我。你為什麼總要這樣騙我呢?”(我默默地插一句,這話頗有瓊瑤阿姨的風範,頂著鍋蓋,逃走……)我緊緊地抱著他,而他也緊緊地抱著我,兩個人渾身都在顫抖,卻再也不願意放開彼此,我聽著他激烈堅實的心跳,哪怕此時面對刀山火海,我卻感到了從未有過的發自內心的平靜和安寧。原來女人的心真的這樣小,原來女人的幸福竟是這般容易。
我的淚水沾滿他的前襟,他哽咽著:“傻丫頭,這個傻丫頭。”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兩個人平靜了下來,我埋在他的懷裡,柔聲道:“非白,我們真的出不出去了嗎?”
“我身邊沒有帶古琴和竹笛,所以我是想讓你同他在一處,可保安全。”他長聲一嘆“更何況,流光散的反效用太過於劇烈,我亦不知能陪你多久。”
我抬起頭來,撫上他憔悴的容顏,柔柔笑道:“只要有你再身邊,哪怕只有一刻,便是一生一世了。”
一抹絕豔而無奈的笑容浮現在他的唇邊,他的鳳目似也跟著笑了起來,眉間的愁雲不知不覺地消散開來,他俯下身吻著我的額頭,吻上我的唇,輾轉反側彷彿在品嚐一生的思念,完全不似我認出他時那種有些霸道侵略的吻。
我熏熏然地想著,這才是我記憶中的踏雪公子阿!
分開的時候兩個人都有些赧然,我扶著他站起來,低聲說:“還能走嗎?”
他臉色如常地點點頭,額頭卻滲著汗水,我心疼地拭著他的額頭,:“忍一忍,非白,我扶你走。”
“木槿,這個禁龍石沒有音律,斷不能開啟,我的長蕭業在阿璩(就是那個暗宮宮主,那個字我打不出來,是走字底的)那裡,既然這個出口已經行不通,我們只能往回走了。”
我點了一下頭,讓原非白持著火把,我則扶著他深一腳淺一腳地走著。
七年已過,原非白的身材比之以前更是猿臂蜂腰,強壯健美,我幾乎扶不住他,他身上的男性氣息飄入我的鼻間,我一陣口乾舌燥。
我甚至有點胡思亂想,他是不是故意往我身上蹭,來誘惑我。
我嚥了嚥唾沫:“非白。”
我這才發現他的臉色蒼白,呼吸急促,然後傲藏的身軀猛地全部壓在我的身上。
我大驚,喚著他的名字,非白氣息微弱:“你莫要管我,快走吧!”
原非白的頭一偏,我的心臟停跳了一刻,顫著手探去,他的脈搏還在,可是人已陷入暈厥。
我流淚喚道:“非白,你一定要活下去,你我好不容易才重逢的,你不能這樣對待我。”說到後來已是泣不成聲,可是原非白卻依然沒有醒過來,我看了看周圍,努力定了定心,便從非白身上取下真武侯,將非白綁在我的身上,重又燃起火把,在牆上摩挲了一陣子,卻再沒有錘子記號。我的心彷彿沉入了絕望的大海,死亡的恐懼緊緊圍繞著我,胸前的傷口也隱隱如針刺般疼痛起來。明鳳城死時可是這般絕望?
非珏一個人被扔在這地宮中伴這一堆屍體可是這般痛苦?
“誰來救救我們,”我流著淚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