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快速收攏人馬,統計戰損,然後安排新的任務。
另一邊,後勤專門有人在收拾戰場,將己方戰友的屍體找出來,小心地處理,準備帶回營地。
清寧身上的深綠色的軍裝早已被鮮血染得變成了黑色,站在那裡,整個人散發著濃濃的血腥味。
若不是她身上帶著還留有高階異獸淡淡威壓的溫度調節胸針,恐怕白壑林中各種小蟲子早就熱情地抱在她身上了。
清寧低著頭,也不管在旁邊忙著清點人數的王厚,就是對著一棵大樹的樹幹低著頭,額頭抵在樹幹上,看不清臉上的表情。
修瑾站在清寧身後,對著王厚打了一個“安好”的手勢,然後繼續默默地站在清寧身後守護著。
清寧額頭抵著樹幹,一直低垂著頭,是因為她腦袋叫囂著疼痛,還有劇烈的嘔吐感。
人,她殺過,萬脈山中,試煉過程中,她的手上早就沾上了鮮血。
可是,卻從來沒有像此刻一樣,手上屬於別人的鮮血太多,多到此時還在順著垂落的手不斷滴落在地上。
睜眼,看到的就是自己指尖屬於別人的血珠,閉眼,無數人猙獰的、絕望的、怨恨的眼睛、表情就會一遍遍在腦海中回放。
視野中最顯眼的顏色就是鮮豔的紅色,放眼望去,周圍白壑林中樹木原本白色的樹幹,此時卻深深淺淺全是血跡,紅得刺眼。
鼻端,除了血腥氣再聞不到其他的味道,清寧不敢隨便拿香囊放在鼻端沖沖味道,她怕吐得更快,也不肯開啟面具淨化空氣的功能,執拗地要自己記住這樣的味道。
身處這樣的環境,清寧的嘔吐感一波一波地衝擊而上,難受得她小臉慘白,雙眸水潤。
但她依然只是頭抵著樹幹站著,逼著自己不要吐出來,因為從心底不想。
選擇前來助軍,選擇上戰場的可是她自己,在戰場上發愣,以至於差點連累到戰友已經夠丟臉了,若是再大吐特吐,真是把自己的臉丟盡了!
人是她殺的,殺的時候可不見絲毫地手軟、手下留情,死的人都沒來得及給他們自己哭呢,她若是吐出來,簡直矯情得讓人作嘔!
周圍全是同營、同隊甚至同什的戰友,人家都好好的,表現得正正常常的,就她在這裡彎著腰嘔吐,不是專門招人注意嗎?
……
拼命壓抑著想吐的衝動,再壓下腦海中繁雜的畫面,清寧執著地在心底不斷吐槽自己,轉移自己的注意力,目的就是一定不要吐出來,一定不要!
“鈴!”
魔鬼般的鈴聲再次響起了,清寧猛然前傾整個人趴在樹幹上,手死死捂著嘴巴。她現在快恨死這種鈴聲了,對她來說,簡直催命!
回去後一定要想辦法解決這個問題,看別人在聽到鈴聲時雖然也有些不適的樣子,但絕對不會像她這樣,難受得都表現在了臉上。
雖然這種時候這種軍鈴的響起讓清寧更難受了,但鈴聲即代表著命令也成功讓她轉移了注意力,簡單說,就是新的任務下達了,想吐?連時間都沒有了,您那!
翻手拿出一條全新的頭巾,三兩下綁在了臉上,遮住了大半張小臉,只露出兩隻眼睛。清寧跟一直等在她身後的修瑾,迴歸了旁邊的隊伍。
立刻,已經重新整起了隊形的前衛軍,如猛虎下山般就衝著山下衝了下去。
清寧嘴裡咬著還帶著陽光味道的新頭巾,放過了她自己已經在流血的嘴唇,看向了山下。
只見黑色的大地、白茫茫的樹群中間,忽然出現一個空蕩,這裡,白色的樹沒有了,一條黑色的被壓得緊實的大路出現在眼前,順著地勢蜿蜒而去。
更絕的是,他們正衝向的山下,那條大路涇渭分明的分成了兩半。
一半,是純黑色的地面,另一半,地面上撲了一層白色的樹皮,樹皮被鑲嵌在地面,遠遠看去,路完全就是白色的。
嘿,這可真是一奇景,在茫茫的大草原上,有一大片擁有白色樹木、黑色溝壑從橫的土地的樹林,而在這樹林中間,有一條全憑人力挖掘出來的寬闊道路,而在這片樹林的中間位置,這條道路的中間位置,明顯地分為了黑白兩色。
很明顯,黑色的這邊是衛國青平軍整平的道路,而白色的那邊,是摩多國整平的,這白與黑的分界線,就是國與國的分界線。
對於踏上自己國土的敵人,誓要給予沉痛地打擊!
之前,率先抵達戰場的前衛軍戰士雖然在埋伏,但埋伏的地點在衛國這邊的國境,所以,出現在他們身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