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端沉默數秒,然後傳來手機被砸碎的聲音。
……
車裡很安靜,雲嬗偏頭看向窗外,景物從窗外迅速倒退,滿眼都是白雪皚皚,她曾經很嚮往大雪紛飛,如今卻覺得這樣的冰天雪地,凍得人骨頭縫裡都疼,像極了賀東辰剛才看她的眼神。
許淵見她看著窗外發呆,他嘆息一聲,“師妹,我申請了調令,下個月會調去桐城。”
雲嬗倏地轉過頭來,愣愣地望著他,“你要調去桐城,為什麼?”
許淵軍功赫赫,一直留在A市會有很大的前途,不日便可升少將,他為什麼要放棄大好的前途,遠赴桐城。
許淵看了她一眼,那一眼讓她心房抽緊,就聽他道:“在一個地方待久了,想要換個地方,桐城不比A市差,至少不會日日都生活在霧霾下。”
雲嬗總感覺他這番話沒有他說得那樣輕鬆,他一定還有別的原因。“你在A市,前途不可限量,去桐城,一切都是未知數。”
“所以我得去試試,也許在桐城也能混出一片天地來,你說是不是?”許淵豪爽道。
雲嬗想要反駁,卻怎麼也反駁不出來,最後索性不說話了,許淵一邊開車,一邊道:“當年賀師兄退伍從商,讓一干人都大跌眼鏡,如今他在桐城也混得風生水起,他能,我也能。”
雲嬗隱約聽出來,他這話裡有與賀東辰較勁的意思,她沒有深想,道:“賀家是百年旺族,之前有賀老爺子撐著公司,後來賀老爺子年邁,他才回去接手家族事業,也是不得已而為之。”
許淵雖是單細胞生物,還是聽出了她在為賀東辰辯護,他心裡嘆息了一聲,她到底清不清楚她的心意?他這一行,是不是註定要失望而歸?
兩人都沒再說話。
前面的車隊,賀東辰坐在副駕駛座上一言不發,俊臉黑沉的,就像有人欠了他幾百萬。司機坐在旁邊,感覺到車裡的溫度比外面還低,他恨不得將自己匿於無形。
沈存希與賀雪生坐在後座,亦是感覺到車內氣壓低,她看向後視鏡,卻看不見那輛招搖的吉普車,只看到賀東辰無比難看的臉色,她說:“哥哥,許師兄也認識你啊?你們看起來像舊識。”
“誰跟他是舊識?”賀東辰語氣很衝的回了一句。
賀雪生頭疼,她這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她只得閉上嘴,免得惹怒了他。女人的第六感都非常強烈,從許淵出現在她面前那一刻起,她就感覺到他對雲嬗的心思。
雲嬗有這樣一個強大的愛慕者,難怪哥哥要發怒。想一想,哥哥自己的事情都不清不楚的,雲嬗和許淵交往也不錯,殺殺哥哥的銳氣,以免他我行我素,家裡紅旗不倒,外面彩旗飄飄。
思及此,她忍不住道:“其實雲嬗和許師兄挺配的,是不是啊?”
“配什麼配,你見過一頭豬和一隻癩蛤蟆配的嗎?”賀東辰嗆了一句,火藥味很濃。
司機的小心臟不堪重負,方向盤晃了晃,坐在後座的賀雪生冷不防撲進了沈存希懷裡,沈存希連忙伸手接住她,就聽賀東辰怒聲道:“你手抖什麼抖,再抖就給我滾下去。”
賀東辰火氣全開,本又是當個兵的人,臉一黑下來不知道多恐怖,司機只得穩穩握住方向盤,不敢再抖。
賀雪生撲在沈存希的雙腿間,臉頰似乎撞到什麼東西,她腦子裡劈來一道白光,瞬間明白那是什麼,她激靈靈一顫,手忙腳亂的要爬起來。
結果越急,反而越亂,再加上前面轉急彎,她又撲了回去,這次她隱隱感覺到熱氣撲面而來,甚至聽到了男人壓抑的抽氣聲。
要死了!
她在心裡低咒了一句,臉紅得快要滴出血來,她伸手按在他腿側的真皮座椅上,即使如此,也能感覺到他腿部肌肉的緊繃。
她尷尬不已,剛要起來,就感覺自己的後頸被一隻溫暖的大掌壓住,她再次撲倒在他腿間,這次清晰的感覺到那裡突起的輪廓。
賀雪生像著火了一般,迅速坐起來,一張俏臉紅得不可思議,她瞪著旁邊的男人,看見他鳳眸裡一閃而過的狡黠,惡劣得讓人咬牙切齒。
他剛才是故意的,這男人在報復她早上的抵死不從,她氣得扭頭看向窗外,心跳卻越來越快。
沈存希自作孽不可活,他垂眸看向自己的西褲,那裡有著清晰的輪廓感,調戲完她,是自己疼痛難忍,偏頭看向她,車裡溫度高,她摘了圍巾,露出白皙優美的脖子,思及她剛才趴在他腿間的情形,他難耐的移開視線,咬牙切齒的想,總有一天,他要死在她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