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很快打過來,報了醫院的地址,他眼前豁然開朗,突然就找到了路,知道自己該去哪裡。半個小時後,薄慕年開車駛進醫院,他停好車,就看見醫院門口有一男一女走出來。
男的高大英俊,小心翼翼的攙扶著女人,女人臉色蒼白,容顏憔悴,仰頭對著他溫柔的微笑。薄慕年站在那裡,突然邁不動腳步走過去。
他們結婚幾個月了,韓美昕在他面前還從來沒有這樣笑過,她的真實情緒好像都藏在了一張面具後,即使是笑,都讓他感覺不到真心。
原來,她也有過這樣溫婉的時候,只是面對他時,不是敬畏,就是多了一絲膽怯。
直到此刻,他仍然記得昨晚她在他身下,被他那樣深深的佔有時,她臉上的神情,卻是從未有過的疏離。
他看著郭玉小心翼翼扶著她上車,似乎問了一句什麼,她搖了搖頭,他這才關上門,轉身走向駕駛室。似乎察覺到他的目光,郭玉在上車前突然看過來,兩人的目光在空氣中交匯,離得太遠,他並不能準確捕捉到他眼裡的情緒,下一秒,郭玉已經坐上車,發動車子駛離。
車子駛出醫院時,韓美昕從倒車鏡上捕捉到了那道頎長的身影,她目光一凝,硬生生忍住回頭去看的衝動,不可以,韓美昕,你已經卑微進塵埃裡了,不可以再管不住自己。
倒車鏡裡那道身影迅速消失,韓美昕收回目光,對上郭玉看過來的目光,她微微笑了一下,沉默的坐在副駕駛座上。
郭玉開車,他時而轉頭看她一眼,他不知道她有沒有發現薄慕年的到來,她不提,他也就當沒有看到過他。他問道:“美昕,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韓美昕抬起頭來望著他,她道:“我今天下午的飛機,和薄氏集團的收購小組去Y市出差,你先送我回清水灣別墅,我收拾一下行李,然後要去事務所和同事交接一下手裡的官司。”
郭玉詫異地望著她,“你要去Y市?”
“嗯。”韓美昕點了點頭,“本來這種事輪不上我,是我自己申請過去的,爸……薄董事長親自審批的,目前這種情況,我暫時避一下也好。”
郭玉心裡明白,她說的是她和薄慕年的事,她和薄慕年之間的矛盾,好像不是一日兩日累積起來的,否則她不會提前申請外調。她到底還瞞了他多少事?
“好,我送你。”郭玉柔聲道。
韓美昕回到清水灣別墅,她徑直上樓去收拾行李,她帶來的東西不多,能帶走的也不多,一個行李箱就能裝下。她把證件裝進包裡,看著這間自己住了快半年的房間,她怔怔出神。
過了一會兒,她抬起手,看著左手無名指上那枚素戒,她輕輕轉動著指環,這枚戒指她只摘下來過一次,就是那次與郭玉在希塔的旋轉餐廳吃飯,恰恰那一次,就被薄慕年逮了個正著。
她苦笑,她這輩子一定不能做壞事吧,否則做一次,就被抓包了。如今,她和薄慕年的關係緊張,這枚戒指,她也不能再留下了。
輕輕將戒指摘下來,她放在梳妝檯上,然後拎起行李箱,頭也不回的離開。從此以後,這裡就是她遺失的一個夢,不真實的夢。
她拎著行李箱出門,郭玉在門外等她,伸手接過她手裡的行李箱,兩人一起下樓。劉媽在樓下等,看見他們拎著行李箱下樓,劉媽的眼淚一下子湧了出來,“太太,你這是要去哪裡?”
劉媽在清水灣幫傭多年,好不容易看見薄慕年娶了妻成了家,可這個家才興起幾個月,現在就這麼散了,她越想越難過。
韓美昕鼻翼發酸,她輕輕吸了口氣,強忍著眼淚道:“劉媽,這段時間謝謝你的照顧,我暫時離開一段時間,你要是想我了,就給我打電話。”
“太太,興一個家不容易,我知道你受了委屈了,可人家都說,夫妻是修得千年的福分,不要說散就散了。”劉媽勸道。
韓美昕眼淚撲簌簌直落,她連忙點了點頭,“我知道的,劉媽,那我先走了。”韓美昕說完,轉身朝門外走去,劉媽追了幾步,眼睜睜看著她上了郭玉的車,她不停抹眼淚。
郭玉發動車子駛出別墅,迎面看到薄慕年的車駛過來,薄慕年盯著車裡的兩人,兩車錯身而過時,他心裡忽然感到恐慌,如果他放任她和郭玉離開,那麼他們之間就再也不可能了,他絕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電光火石間,他忽然打了方向盤,從對面的車道直接轉到這邊的車道上,他一腳踩向油門,巴博斯如離弦的箭急駛過去,他拼命按喇叭,示意前面的車停車。
韓美昕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