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你來試一試,我教你。”她點頭,到廚房去洗手。
“首先,這樣,在這樣,最後這樣。”我做了個示範給她,她還是不得要領,我索性從她身後抱著她兩隻手,她身體一顫但又立刻回到平常,反倒是我有些情不自禁,我嗅到她身上的香水味道,是桔子味;她的秀髮輕拂著我的臉,上面有洗髮香波的香,雖然它深藏在香水中,但也被我發現了;我握著她的芊芊玉手,十分溫暖,我這樣看不見她的臉,也不知她作何表情,只覺得周遭溫度逐漸變高,香氣也更濃烈。
我還是把持住了,我繼續教她用筷子,在碗里扣了一些陷料,把它們置入正方形的麵皮中央,然後把正方形對摺,對著的尺寸也是對角線的三分之二處,這樣餡料包入其中,再然後捲起餡料,翻一翻那,把兩隻角按壓牢固,如一個人自在般抄著兩手,惟妙惟肖,我放開了她。
她的臉略有些紅,這與她剛才進門時不一樣,那時她的血氣沒有這樣好。她有些驚喜,高興的說:“太好了,我也學會了包抄手了。”她如法炮製,包了不少,直到我媽送來她的早餐。
“味道不錯,”她邊吃邊點頭,“比以前吃過的都好,不光這樣,你們的餡也足夠。”
這次他用湯匙當筷子,她每一勺都要喝湯,她從前一貫不是這樣,這些抄手浮在碗中像海洋水來怒放的鮮花。她今天用的右手,大約是她覺得時間已經不早了,她沒有多說一句,七八分鐘的樣子,抄手和底湯都被她掃空了,她付了錢,說:“我上班去了。”
我送她出門,我說:“等等,我有話說,”她駐足回首,“明天下班時來,我給你一個意外的禮物。”
她會心一笑,點頭,轉身小跑著去了工廠。
她一定不知道,我要送什麼大禮給她。我抱著她的一霎那就決心要她做我的愛人,我現在手握鉅款,手握著她的心願,我有著足夠的資格去追求她。
當天夜裡我憧憬著難以入睡,我迫切的希望黎明快一點來到,我想了許多幸福美滿的畫面,包括我們同床共枕時的事情,我發覺時間過得竟如此慢,以至於我要發狂的地步,最後我取了一些我媽自釀的葡萄小酒,悶了半盅,頭腦發暈,不自覺的入眠了。
第二日,我惦記著早早起床了,我騎著腳踏車出去後腦裡還全是她的麗影。我把腳踏車當摩托車騎,我迫不及待的想回去,以往都是她坐靠窗位置等著麵條和我,今天我要在門口等她,我想第一時間看到她以及臉上的笑。
時間還早,我枯坐門口,把目光放到她的必經之路上。
自從我回來之後天就開始變臉,現在兩個小時過去,空氣中飄著毛毛細雨,光線也比之前更暗了,我目光等待的地方沒有出現熟悉的身影,我有些不甘心又有些氣憤她的失信,但我是愛她的,並且她是打工妹從來都是由不得自己做主,廠裡面也行還在讓她加個班。
我又詛咒這些電子廠的無恥的剝削,我一邊望眼欲穿的等待,直到上午已過大半,著之間我也沒有離開過門口去幫我媽的忙,店裡面那些本該由我收拾的碗筷還一派狼籍的存在,小雨已經從飄然變成淋淋瀝瀝,路面溼的像鏡子,空氣中滿是潮氣,我搖了搖頭,決心她再次來到時定要質問她,然後我收拾店裡的狼籍繼續洗碗。
十幾個日頭了,我坐店門口已經成了一道風景,那個她再也不會來我店裡了,我再也不會有希望追到她了,有時候我在想是不是我抱她那件事對她來說不太厚道,或者是我強令她吃我家的抄手而讓她內心又許多不悅,我又陷入了憂傷。
憂傷總會被轉移。
當我認為我已經快要被世界遺忘,或者被時間融化,變成虛無,原來還有人記得我,我的電話鈴聲響起了,陌生的號碼,是廈門的座機。
“喂。”我漫不經心的問。
“你好,”電話那頭是個中年男人的聲音,“我們是廈門市勞動局的。我們接到你的申訴。”
“是啊。”我想服了興奮劑一樣,我又感到意外。
“哦,知道了,”他咳了一聲嗽,頓了一頓說,“你是曹飛,這上面寫的是全廠沒簽勞動合同,然後大家專門找你為代表,要求你們老闆賠付雙倍工資,你的崗位是,農民。。。。。。這個什麼字——農民的工,對嗎?”他最後兩句話略帶笑意,但是並沒有嘲諷的意思。
“是啊,我等了許久,終於得到了訊息,”我說,“我都已經有些失望了,快忘了還有這個事,沒想到真告響了,太感謝你了。”
“先不要這樣激動,先不要感謝我,我這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