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李娜說,“原來是狐假虎威,又不是你自己的,不過話又說回來,見別人的寶馬開到路上一臉優越感的樣子,也不知道是不是真有那麼舒服,小陳子給哀家當馬伕,今天哀家既不能免俗,就要坐坐傳說中的寶馬神車。曹飛,也去叫上姐姐一起吧。”
我問雨兒去不去玩兒,陳雲傑開著寶馬呢,雨兒一副淡然樣說,要去你就去吧,我還有工作。
於是陳雲傑和李娜坐前排,我一個人像個大爺一樣坐後排中間,陳雲傑興奮的說:“坐好了,我要讓你們見識一下德國貨。”陳雲傑轉動鑰匙,點了火,空踩了幾下油門,掛著檔,想來個比賽中蓄勢待發的動作,不料寶馬竟退著向後飆,陳雲傑一個急剎車,李娜頭髮都凌亂了,起步時,我差點撞缺門牙兩個,向後看只差幾公分就碰到廠裡的機床了。
陳雲傑說:“不好意思。手藝不精。掛倒檔去了。”
李娜和我狂汗不已。陳雲傑又重新掛檔,這才慢慢向前走,我說:“你小子。開過車沒有。全沒李玥開得好啊,這車好像有異響啊。”
陳雲傑說:“什麼異響啊。一直這樣。小時候我同我爸媽去上海玩,我還開過卡丁碰碰車呢!”
一路無言,李娜指著指哪地問陳雲傑車上的手柄和儀表管那樣,陳雲傑則津津有味的講解給她,我則坐後面一陣寂寥,李娜問:“陳雲傑這個手柄是做什麼的。”
“這個手剎,停車後用的,”陳雲傑一下子想到什麼慌張的說:“草。手剎都沒松。”
……
“停車,”我說,“我廠裡還有事情,要回去,別送我,我自己趕公交,你們倆慢慢玩。”我逃命似的下了車,終於慶幸自己沒有當電燈泡,並且這個電燈泡一會在路上還有碰壞的危險。
我見得那天李娜回來時容光煥發,高興異常,像中了獎似的,我問,啥事這麼開心。李娜說:“沒事就是陳雲傑答應我了,說借李玥的錢還完就同李玥辭職,我們再也不分開了。”我一邊恭喜李娜,一邊為李玥的痴心神傷,陳雲傑終究是個男子漢,男子漢終究愛的是女人,李玥輸了。
幾個老頭又圍著辦公室,開會了,我被叫了進去,問:“曹車間主任你做錯沒有?”
“什麼,”我問道,“廠裡出的貨有質量問題麼?”
劉老頭吧我叫到電腦旁邊說:“你看你做了什麼?”影片裡我坐上陳雲傑開的寶馬離開工廠,“上班時間,悍然離崗,這不止一次了,上次我們來也沒看到人,曠工可以理解。開車的這個人是誰?你們什麼關係?你莫不是要把圖紙賣給別人?你居心何在?”
靠!將軍了。
“那是陳雲傑,”我說,“我兄弟,以前在廠裡做過,被開除了,還是你們的主意呢。人家買工廠的圖紙早就買了,這個工廠的零件他哪樣不爛熟於心,你們多慮了。”
“什麼?造槍開除的就是他?”劉老頭瞪大眼睛吃驚道:“你身為車間主任不做個表率,居然同流氓廝混。這情況嚴重了,很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幾個老頭子面面相覷的點頭。接著劉老頭又說:“車間主任曹飛,行為不檢,目無綱紀,混亂工廠,現在我們要給你降為車間副主任,以示懲罰,希望你自重。劉玥兢兢業業,工作認真,安守本分,我們要提拔他當車間主任,以示褒獎。”
“隨你們咋樣,”我說,“你把我下了還好些。”我掏出手機給老闆娘打電話,老闆娘示意我把手機給老頭,也不知道那老頭出去通話給老闆娘灌了什麼藥,老闆娘居然也對我說:“曹飛先把自己的錯悔了。其他的無用多管。”我心裡一冷。發現沒有黃關心在,我還真抗不住這幫老頭。
那份歸屬感搖搖欲墜,老闆娘根本是個弱女子,不是他們的對手,這工廠開始被老頭兒們蠶食。
其實像我們這種機械加工廠,人不多,但是車間主任的權比較大,什麼都管,除了會計外,接貨送貨,技術工藝,各種考勤,都歸主任管理。黃關心從前的老客戶的活兒都要車間主任點頭才能安排做的,這可不是小數目,而劉玥上位之後,恐怕這些有所改變。
大師傅和何男為我打抱不平,說要聯名把我扶正。我心存感謝的同時拒絕了他們,我說,那些老頭狡猾,你們把事情鬧大了,到時候又得怪我在工人中煽風點火,更不好說了,我還是當我的芝麻小官,靜觀其變,反正工資也都還勉強。
於是我又回到了車床上,風水輪流轉,劉玥當上了車間主任。劉玥依舊是那股子嚴厲的勁,凡事都要求細節,都得在他規定的路子下進行,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