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經營部批准,一班長鄒成香,升為一排長。七班長孫傳友,升為三排長。方偉成升七班長。其他老戰士分別當了正副班長,不一一列舉了。七班解放戰士陳懷範戰鬥負傷到後方醫院去了。朱小龍表現出色,當了副班長。七連又恢復了完整的建制。
第十三回戰地趣聞
陽曆十月下旬,已是秋末冬初了。早晚天氣較涼,可是部隊還穿著夏季單衣。夜裡還蓋著沒有棉絮的夾被。穆青一個人鑽進連部門外的一間小廚房裡,裡面有一張破床,現在要在這裡打仗,老百姓都動員搬走了。穆青就睡在這張破床上。睡到半夜被凍醒,本能摸到床角有塊千窗百孔的破黑被絮,也顧不上骯髒,就蓋在自己身上。又美美地進入了夢鄉。他哪知道,這床被絮,已不知用了多少年,傳了多少代,上面的蝨子,簡直成把抓。要是平時,不管什麼人見了,寧願凍死,也不會蓋這床被絮。可以穆青卻一覺睡到大天亮。也不是被蝨子咬醒而是被炮彈震醒的。
凌晨,敵人全部推進到廢黃河南岸,上午七時開始炮擊。74師把全師重炮、和各種型別、各種口徑的大炮都集中起來了,向城裡猛轟。敵機也從南京飛來助戰。除不斷投炸彈外,還瘋狂地用機關炮,向我河堤守軍俯衝掃射。一時天上、地面,炮聲如雷,震耳欲聾。地動山搖,煞是厲害。有少數人家,沒有來得及帶走的家禽、家畜,有的被炸死,有的被震昏。許多民房倒塌,燃起沖天大火。少數重病老人在家,有的被震死,有的被震昏,處於半死半活狀態。
穆青就是被炮彈震醒的。他一醒來,房上泥土正落。他知房子要倒,嚇得爬起來就向外跑。剛出門十多米,正好一顆炮彈落下,一聲巨響,小房化為烏有,傾刻不見了。“乖乖,差點去見馬克思。”他笑著對身邊戰士說。
“呀!副指導員,你負傷了!”三排長孫傳友,看見他臉上有血,吃驚地說。穆青用手一摸,看到有血,自己也覺奇怪。“我怎麼負傷了?”他自言自語地說。
“不要動,我給你看看。”孫傳友走上來,邊摸邊看。用手擦去血跡,這才看清泥塊擦破了一點皮。沒有關係。馬上叫來衛生員,包紮一下,免得感染。這時引來許多戰士圍觀。突然有人大叫:“哎呀,這是什麼?”大家一看:“這麼多蝨子。”穆青正穿著破舊單衣,連忙脫,下來。自己也大吃一驚。蝨子正亂爬哩!他最恨這些吸血鬼,馬上隨手丟在燃燒的小屋裡。還能聽到嗶叭、嗶叭的響聲。
“你們找死啊,還不趕快散開!”侯連長走過來大聲訓斥。大家一聽,迅速散開,就地臥倒。連長又大聲對大家說:“敵機正在上空尋找目標,炮彈也在身邊爆炸,剛才兄弟連隊一個班在一處休息,被一顆炮彈擊中,全部傷亡。現場慘不忍睹。”正在這時,營部通訊員到來,“報告,請連長、指導員立刻到營部開會。”說完,敬了一個禮,轉身走了。
連長、指導員開會回來,已經上午0點了。立即分頭向排長傳達,不準隨便開會,不準集體活動。首長批評,敵人炮火如此猛烈,敵機狂轟濫炸,我們有些同志麻木不仁,造成許多不必要的傷亡,白白無謂犧牲了。戰鬥時日還長哩。戰爭原則就是“消滅敵人,儲存自己”,連自己都不能儲存,還談什麼消滅敵人呢。下午的任務就是要構築工事,挖掩體和貓兒洞,儘量減少不必要的傷亡。
中午2時,七連正在開飯,這時飛來一架重型轟炸機,在縣城上空盤旋一週後,突然在北門上空,投下兩顆重磅炸彈,其中一顆正落在七連住地門前一塊大空地上。爆炸威力之大,聲如落地驚雷,地動山搖,煙塵升起,泥土四濺。周圍民房均被震倒。後經察看,竟有3間之多。至於周圍受損遭毀,難以計數。三排八班完全埋在屋裡。這時多數人已經吃完,少數人還在吃。一見八班出事,全連人員自動放下飯碗,跑來搶救,扒的扒,搬的搬,抬的抬,運的運。好大一會才找到人。被救之人,全部窒息。所幸指揮所在此,醫療所就在附近,立即組織搶救,全班九人,先後被救醒八人。只有一人因頭顱砸碎,當場犧牲。大家親眼目睹了這顆炸彈了得,被炸大坑足有三米深,口寬有十多平方米。戰士們看後,人人咋舌,個個驚懼。事後估計是特務報告,我軍指揮部在此,所以這裡成了攻擊目標。幸虧空賊技差,竟偏離目標五十米。若真命中,必將造成重大損失。
七連遭敵空襲,倒是壞事變成了好事。活生生地現實教育,必須認真對待敵人空襲和炮擊。敵機走後,戰士們立即主動進入分配地段,認真地按上級要求大幹起來。挖的挖,抬的抬,還找來柴禾和樹枝加以覆蓋,再加上泥土,造成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