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擰,她摀著驟發疼痛的胸臆,不變步伐地前進,假意看中身旁的攤子,抓起攤上的小豬木偶把玩著。
“毓齊哥哥,有木偶耶!”穆清抽回握著“蘇毓齊”掌的手,穿過人群,來到劉羽臻身旁。
呀,真是糟糕!不是說祿棟喜歡吃的嗎?你這小鬼還來看木偶幹嘛呢?
劉羽臻斜眼看向穆清,半年多未見了,他個子抽高了些,臉蛋也較圓潤了,不過與同年齡的男孩相比,還算是矮的。
“有小豬耶湊三隻,就變成‘三隻小豬’了!”穆清轉首看向身旁人。“送這給祿棟,他會不會比較開心呢?”
開心?白祿棟怎麼了嗎?怎會不開心?
“或許吧。”有著蘇毓齊樣貌的羈羅,輕撫穆清的頭,有別於劉羽臻對羈羅的印象。待穆清全然就是蘇毓齊本來的溫柔。
“都來王城個把月了,也在新的書院認識了很多新朋友,真不知他在難過什麼。”撫著穆清頭頂的手一頓,羈羅斂眸靜默,好半晌才道:“興許是未見著你們的漂亮夫子,又或許他在白鹿書院待得比你久,對那些同學的不捨也比你重。”
“喔”穆清噘唇應了聲,又把視線調回掌中木偶上。“我想要這三隻豬,回去演‘三隻小豬’給祿棟看看。”
“行,老闆這小豬木偶還有嗎?”羈羅指著穆清手中的兩隻,尚差一隻才湊齊。
“有是有。可是”小販轉眸看向劉羽臻。“公子,你掌中的小豬木偶可有要買?”
聞言,劉羽臻垂眸看了下掌中的木偶,忙不迭搖首欲放回原位,可想了想,手又縮了回來,直接放到穆清的手中。
“多謝公子。”羈羅朝她點了下頭,劉羽臻下意識摸了下帽緣,輕輕地點了點頭,可心緒早已紊亂不已。
羈羅將穆清和白祿棟都帶到王城來,是為了什麼?還有他竟以毓齊弟的樣貌現身在穆清面前,甚至同他出門逛街,這又是在想些什麼?而且穆清不是早已接受毓齊弟去世的事實了,面對毓齊弟死而復生,他難道不覺得奇怪嗎?
劉羽臻回首覷了下他倆,正巧與羈羅四目相接,心臟頓時漏跳一拍,明知隔著深色紗帽,他定看不見自己,劉羽臻全身仍是無法遏制地顫抖,速回頭往前行,逃得有些狼狽,沿途撞上不少人,而胸口的脹疼又更加劇了
劉羽臻不敢回首,步伐速度也未有減慢,行走許久,她才怯怯回頭看望,發現看不見後頭的他倆,她吊著的心才安妥了下,也在此時靜心看望四周,沒想到胡亂走,竟已走近城門口。
劉羽臻轉睛而望,恰巧掃過一家醫館,思忖下,隨後舉步上前,打算在這看病,也正好可以躲過與羈羅碰面的機會。
然而足未跨過門坎。她突縮了步伐,在外徘徊躊躇好一陣子,因不知這家大夫的醫術如何,思考是否該碰碰運氣,思及此,她下意識摸了摸袖中的清板。
“咦,奇怪?”劉羽臻翻動袖口,往內掏了掏,摸不到她要的東西,忙往袖裡看望,赫然發現袖內空蕩無物,連同錢袋也消失無蹤。
“我的錢不!我的清板!”劉羽臻慌了,左右翻著袖子,除了一條帕子外,別無他物。
清板遺失是要論罪的,因為那是對官位的負責,對自己的負責。
“天吶不、不是吧!”劉羽臻急了,垂首往地面尋看,望能找到掉落在地的錢袋與清板。
她思緒不停飛梭,回想適才為了躲開羈羅,沿路撞上不少人,有無可能是在那時被扒走了?
“在找這個嗎?”一道宛轉且清緩的嗓音,伴著另一道稚嫩且帶嘻笑的嗓聲,突自劉羽臻後方響起,穿過紗帽飄入她耳際。
“毓齊哥哥好厲害,我都不知道原來你會武功呢!把那偷兒嚇得交出東西來了。”
微徐的清風,撩起劉羽臻高綁及背的發,連帶拂動兩綹垂胸的烏絲,劉羽臻未回首,身姿挺而不動,一瞬間的呆愣,轉化為無法剋制的緊張感,緊攥的掌心也沁上了一層薄汗。
“劉公子。”羈羅將清板與錢袋遞至劉羽臻面前,她垂首凝視刻有“劉宇,中聖畫書院,從九品,侍詔之職。”等字樣的清板,手不停顫抖著,她知道羈羅未發現自己,但是她怕接過清板的那一霎那,顫抖的手會讓他發現異狀,一時之間,她竟駭怕得不敢伸出手來。
“怎麼了?”
“不沒什麼,在、在下甚為感謝公子的幫忙”劉羽臻壓沉嗓調,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疾迅將錢包和清板收回,然而與他手掌相觸的指,一瞬間竟莫名感到發熱,她明白是心理作用,卻無法抑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