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
此時的他也已從地上站了起來,血目很是通紅,在烏光劈碎泥牆時,他正準備再度提起那隻可令天崩地裂的左拳。
可惜,已經來不及了。
歸去來兮,陰棍為守陽棍為攻,當劍晨以歸去蓄勢已足,那麼接下來的,便是凌厲至極的攻!
烏光切破泥牆只是前奏,真正凌厲的殺著乃是劃完一圈之後,被劍晨高高躍起拉伸到極致的……
來兮!
嗤——!
無盡的垮塌震動中,聲音雜亂不堪,可是顧墨塵仍清晰地從中聽到了一抹刺耳的厲嘯。
那是陽棍刺出時劃破空氣所產生的厲嘯!
“不要!”
厲嘯入耳,顧墨塵的面色瞬間大變,從陽棍上,他感覺到了一往無前的凌厲殺氣,這棍直刺安伯天的頭頂,這是想要……殺他!
不能殺!
此時此刻,顧墨塵心焦不已,甚至已然合身撲上,說什麼,他也要阻止劍晨犯下一生都不可釋懷的錯事。
轟隆——!
正在這時,顧墨塵的腳步才動,而劍晨的陽棍離安伯天的頭頂也只餘一寸時,鋪天蓋地的強猛壓力伴隨著轟然巨響,當頭向他們狂壓而下!
只來得及抬頭看了一眼,頭頂的壓力已然臨近,甚至,顧墨塵還感到了一陣冰冷的寒意。
譁————!
巨響聲中更夾雜著如雷一般暴鳴的水聲,彷彿天都在這一刻,塌了。
塌了!
這是顧墨塵眼前一黑前唯一的念頭,隨即意識一黯,被這陡然當頭砸來的泥土混合著大量池水壓迫得昏迷過去。
安伯天憤然而為的全力一拳,竟然直透地底,將頭頂上不知離了有多遠的北海池底,生生轟破!
顧墨塵感受到的冰冷水意,正是整個北海池狂猛倒灌而入!
這一刻,天崩地裂。
這一刻,寂靜無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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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咳!”
不知過了多久,顧墨塵陡然被胸腔中翻滾的酸水激醒,劇烈地咳嗽過後,他猛得驚坐了起來。
這裡是……
震驚中的顧墨塵,意識還停留在天崩地裂時的那一刻,然而現下,他身體平穩地躺在地上,入眼處黯淡卻又空曠,乃是一片正處於深夜時分的荒野之地。
我怎麼會……在這裡?
腦袋突然一陣劇痛,令他猛得抱住了頭,一臉痛苦,隨即意識終於恢復,頓時只覺全身上下四肢百骸,竟然無一處不痛。
被那天塌了一般的泥土池水當頭壓下,他全身上下不知被砸了多少記,若非池水先於泥土石塊倒灌而下,給他作了緩衝,只怕早被砸成了一灘肉泥。
現下能活著,痛?算什麼?
“你醒了?”
抱著腦袋,顧墨塵聽到了劍晨的聲音,就在他的側後方。
不禁咬著牙,拼命忍受著鑽心般的疼痛,往聲音來處望去。
劍晨,正雙手抱著膝蓋,蜷曲著坐在那裡。
他的身邊一堆就快燃成灰燼的篝火正在不甘地掙扎著,偶爾爆起一兩點火星,彷彿在提醒主人自己即將燃燒殆盡。
可是劍晨並沒有理會,他仍只是默默地抱膝坐著,就連問了顧墨塵的那一句,也像是在自言自語般,由始自終他的目光都在失神地望向遠處的黑暗。
是的,黑暗。
顧墨塵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昏迷了多久,他只知道,當時與劍晨進入地底時,還有半個時辰就要天明,然而現下已是黑夜,他昏迷了……整整一天?
“要喝水嗎?那裡有。”
仍然只是輕輕地說著,沒有去看顧墨塵一眼,甚至連示意一下那裡到底是哪裡也沒有,劍晨自言自語地說道。
看著他的模樣,顧墨塵的心陡然往下一沉,全身上下的疼痛在這一刻竟然也不覺得痛了。
他直了直身子,卻發現身體有些僵硬,原來身上的傷勢在昏迷中已被劍晨仔細包了起來,全身上下除了雙手還好之外,幾乎被包成了一個棕子。
可是現下他哪裡還能關注這些,腦海中一個不好到了極點的念頭正在不斷盤旋。
“他……他呢?”
顫抖著,顧墨塵問出了這個問題,這個本該是劍晨關心的問題。
他,自然指的是安伯天。
昏迷前,在天崩地裂之前,他可是眼睜睜地看著劍晨那威力無匹的陰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