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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7部分

所有的內力都引動,以全方位之勢向他包圍而來。

若非劍晨反應不慢,在一發現不妥時就立即撤掌,並將留在安安經脈中的那一絲玄冥之三內力逼迫而出,說不定便會釀下大禍。

當安安體內那滴精血沾染上玄冥之三的內力,會發生什麼事情,劍晨不知道,也不敢知道,但只是剛才那大張旗鼓的包圍,他也能從中感覺到此時安安體內對於玄冥之三的迫切。

一隻手輕輕地搭在劍晨肩頭,那手有些冰冷,可落在他的肩頭卻又那麼溫柔。

是安安。

她當然知道自己體內是什麼情況,可這又如何?

其實……對於她來說,反而更希望時時刻刻可以感覺到那洛寒精血所帶來的冰冷血腥氣息。

因為只有那樣,她才能一直記住自己的孃親當日是怎麼為了她,不惜犧牲自己的性命。

那血,本會是存在於孃親體內的,這一切都是悲落所造成。

每感覺到一次那血腥氣息,安安就會在心中提醒自己一次,這仇……不共戴天!

劍晨抬起頭,眼中有恨也有淚,看著安安,再度將頭垂下,用幾乎只有他自己才能聽到的微弱聲音,一遍一遍地重複著:

“對不起,安安……對不起!”

對不起。

他這一生對不起太多人,現在又加了一個安夫人,還有安安……他一直極力想保護的安安,卻又因為他,受到了無盡的傷害。

先是爹爹被害,現在又是孃親為了保護她而自戮,甚至就連她自己……體內也種下了一個不穩定因素,說不定在未來的哪天……

悲落斷掉的手就是一個例子。

他的修為比之安安要高上不少,可即使是這樣,身體也因為洛寒精血的緣故,在逐漸改變著,手臂已經堅硬,已經在向著毒屍的方向在發展。

悲落尚且如此,安安體內那洛寒的精血雖然只有一滴,可到底還是與她自己的氣血融合在一起,改變不是不來,只是時候還未到而已。

“錯的人並不是你。”

安安面容悽楚地笑著,宛若冷風中隨時都會凋零的花朵。

爹孃都死了,只留下她一個人獨活於世,以前,她很同情劍晨的身世,或許……她對劍晨的感覺本就是從同情開始。

直到此時她才明白,其實劍晨需要的並不是同情,而她……也不需要對不起!

怪劍晨麼?

是劍晨的錯麼?

引發了這一切的人是劍晨麼?

並不是,他也只不過是一個可憐的受害者,前人種下的惡果,卻要讓他來品嚐,這對他來說又何嘗公平過?

甚至對悲落也不公平。

可那又怎麼樣?

孃親的血還在她心中流淌,安安從來沒有認真地恨過一個人,悲落是第一個,應該也是最後一個,這個人,她必殺!

面上的悽楚慢慢變得堅定,甚至開始往猙獰轉變,感受到安安氣息的變化,劍晨痛惜地抬起頭來,滿眼所見,卻是當年那個在白嶽峰下蹦蹦跳跳的無憂少女。

如果不是遇上他……

劍晨閉上了眼睛,一滴淚滑落臉龐。

如果那時他殺了聞香公子後,不等安安醒來就走,兩人從此再無交集,這一切……是不是就可以避免?

從來沒有任何一個時候,劍晨是如此地痛恨著自己,如果可以的話,他真的想找個江湖術士好好算一算,自己的命格是否就是傳說中的天煞孤星。

空氣沉默著,壓抑得人喘不過氣,每個人身處在這泥濘而遲滯的無盡深淵中,前路渺然。

劍門關外。

“快看,那是什麼?!”

關隘守軍還未從雷虎之前那聲大喝中回過神來,猛然間又見自遠處竟有一道青幽色疾若奔雷似閃電的影子電射而至。

守軍驚魂還未定,自安祿山叛亂開始,大唐天下風聲鶴唳,原本駐守此處的精兵強將早調往別處,留下的除了老弱病殘之外,就是強行從周邊鄉鎮招募的新兵。

這些兵士並沒有經歷過戰鬥,甚至就連每日的操練也因為人心惶惶而幾乎沒有,否則也不會因雷虎一聲大喝就嚇破了膽子,連攔也不敢攔一下就放人入關。

這到底也算失職,眾軍兵正聚攏在城頭商議無論如何也要對今日之事保密,陡然間又有異常。

這令各軍士心中叫苦不迭,但見那青影的速度之快,必又是個武林高手無疑,這樣的人,他們攔還是不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