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羌涼王”千軍殺;王弟,萬馬破;王后,“大紅狼”林秀袍。
“烏丸首領”蹋頓;“破城錐”區星;“烈掌”全剛。
“百越宗王”薛斬影;“越師”華指浮;“越女”仲夜夢。
——這十五人,乃邊疆五族:匈奴、南蠻、羌夏、烏丸、百越的首領、頭目,其中任何一個人都是不可多得的高手,再加上他們族地處於邊疆,割據勢力若想安心逐鹿中原,便不得不拉攏他們。但他們分屬五方,互相見面時候極少,再加上游牧民族善遷徙、好侵略的習性,他們為敵對抗還更要多於聯手抗敵。
今天他們全聚在南蠻心腹之地,卻不知是來挑戰?求和?是南蠻王孟獲被挾持,攔不住數頭惡狼?亦或四族受到重挫,被猛虎所攝?
總之,五方聚在一處,必是有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要發生。
篝火,巨燈,角燭,松蠟。亮勝晴日。
舞女,鼓手,雜技,搏擊。眼花繚亂。
燒肉,熟雞,燉牛,烤羊。誘人垂涎。
一座小廳外,是五支異族共兩萬五千精兵,但此時他們混在一起:叫嚷、鬨笑、推搡,簡直難分彼此。
豪邁、無機心,是這些常年在馬背上的熱血男兒的“共性”。
但小廳內,只有一張寬九尺、高三尺、長丈二的象牙大桌,桌上美味佳餚俱全,卻無筷碟相碰之聲,更無呼喝之聲……
只有寂然。
火焰將十五道影子拖得又黑又長,很有些猙獰。
約一刻。須如鐵戟,目似銅鈴,滿頭交錯盤結漆黑怪發、渾身塗著刺目油彩的孟獲,突然大聲拍了下長桌,扯著破鑼嗓子喊:“都吃啊!來來來,既然到了我老孟的地盤,不讓你們胖十斤回去,都對不起你們灰頭土臉的跑這五千里路!”
邊說,邊無視於旁邊青著臉瞪他的祝融麗(祝融夫人),撕下條羊腿,嘎吱嘎吱大爵起來,渾一副目無旁人的模樣。
十四個人,瞧著像頭黑獅般大吃的孟獲,誰也沒先動筷。
瘦小的有些伶仃可憐的迷錯痴二話不說,把自己比天上的流雲更白的長髮披到肩後,也默默捧起只烤雞,像只飢餓野獸般撕咬起來。
——一個如此英俊的男子,這樣的吃法卻不會讓人覺得粗魯,倒表現出一種既似自殘,更像毀滅的病態美。
尷尬的是另外十三個人。
孟獲一邊吃,一邊贊,“好味!”
迷錯痴不時用沾滿雞油的手扒開自己垂下的白髮,唯一的聲音是牙齒與雞肉的研磨。
重摩雲乾笑兩聲,舉起酒杯向眾人:“大家天南地北,聚到一起也並算不易,今天在孟老弟的帳中卻能共飲,實在難得。我就借花獻佛,用南蠻的美酒敬眾位一杯!”
這重摩雲在五族中實力最雄的匈部坐鎮單于之位三十年,連孟獲的父親也要敬其七分畏三分,在五族中,也屬他威名最響。所以,既然他發了話,大家也就都舉杯恭讓。祝融夫人不好意思的推了孟獲一把,捧起大如狗首的酒壺說:“老孟不識大體,讓諸位見笑,我替他罰上一杯。”
話音不落,便一口氣飲下近一斤的烈酒,然後面不改色,只用手拈去唇邊的酒跡,豪情中帶出了說不出的風媚。眾人皆贊,只西羌王弟萬馬破雙頜一緊。
孟獲放下羊腿骨,與眾人碰杯。剛才還壓抑人心的大廳,很快就笑聲激盪,空氣都重新流動了起來。
——只有迷措痴,仍低頭吃自己的,好像把自己隔離出了這個世界。
酒盞杯碟轉。
湯匙筷勺翻。
五王皆歡,“越師”華指浮卻不經意的提了一句:“如此良辰美景,卻不知鏟滅黃巾大敵的漢王庭,在擺著多大的宴席?董仲穎的刀山騎是否仍日演五練?”
幾個王,甚至除他和迷錯痴外的十三人,一下子都放慢了進食的速度。
華指浮拈起旁邊的白綢,擦拭著自己的手——他手背、手心結滿老繭,唯十指纖纖。如果說他的手掌像位八十高齡、畢生靠手吃飯的老農的手,那他的手指便一個雙十年華、養尊處優,嫩到沾紙即破的大家閨秀的指。
“曹孟德,被任命為典軍校尉了,可調動三萬兵嗎,憑他以幾千人破黃巾數萬的才智,這回可算如虎添翼了;劉玄德好像以更少的兵力撥了張角兩城五塞吧?現在聽說他和他的兩個得力戰友搖鼓大旗,自稱王室宗親,怕也聚有不下兩萬義勇了吧?”
空氣一下子重了起來,樑上有一隻爬虎,“啪”得掉在地上,像被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