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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部分

裂開乾裂的嘴唇笑了一下,嘆道:“這些個東西倒無妨,我只擔心,今天這麼一鬧,大家只怕不會再相信我了,即便我明兒個還施藥,但凡知道今兒個有人被藥死了,還有誰會過來吃藥?個人虛名事小,只怕無法阻止瘟疫蔓延才事大呢!。”

那大牛忙安慰她道:“不妨事的,柳大夫,從今兒個開始,外頭好多地方都在施藥,都是跟你這樣,一口大鍋,煮了一鍋藥,不要錢送給大家喝,也有很多人排隊呢!這不,我也要了一壺。”他說罷,將腰間的酒葫蘆搖晃了一下。

廖瑾瑜忙道:“既然你得了藥,不吃下去怎麼還留著?”

那大牛咧嘴一笑,晃了晃葫蘆,笑道:“我今兒個已經吃了五碗了!橫豎是不要錢的,我就又要了一壺晚上當水吃!”他又將那手指頭掰著數道:“西邊兒吃了兩碗,三大衚衕口一碗,西苑門口一碗花,南邊吃了兩碗,順天府衙門外頭一碗,橋下頭一碗,北邊兒河道邊兒上吃了一碗,前頭東大街口要了一壺。”

林旋兒聽了,心中也放了一些,便笑道:“是不是官府的人施藥?”

“不是,聽說是滿福堂!”大牛搖搖頭道:“這滿福堂也不知道在做什麼,這裡一頭施藥,一頭又讓人慢城大里架保子燒火,烤的到處都熱烘烘的。”

林旋兒聽到這裡,心裡咯噔地一下,自己明明是將藥方子和壓制瘟疫蔓延的法子告訴了梁大人,為何現在照足方子做的不是官府,而是滿福堂?

再一細想,這梁大人同魏紀本就是蛇鼠一窩,有什麼好奇怪的!只是果真這樣的話,也未眠太卑鄙無恥了!大難當前,身為大夫的魏紀唯利是圖、巧取豪奪,梁大人身為朝廷命官,竟然官商勾結、欺瞞哄騙,這樣將人玩弄於股掌之上,實在可惡!

但又轉念一想,自己勢單力孤又沒有更多的能力保護更多的人,恐怕就算傾盡全力,也未必能夠阻止更多的人被官府隔離,憑空造出那許多的人間慘事來,尚且不管梁大人、魏紀二人如何貓鼠同眠,狼狽為奸,為名為利,總算也免費施藥,竭力撲滅疫情,不過個人區區虛名而已,與數以萬計的百姓性命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於是在破了半條的椅子上勉強坐了,在殘桌上撿起一個倖免於難的碗,對大牛道:“將你的藥給我一口喝。”

大牛便將隨身的葫蘆拿了來,將她的碗兒滿滿地倒滿了。

她淺嘗了一口,果然不差分毫,一模一樣,正是自己開出的藥方。

只要讓老百姓喝上不要錢的清瘟湯,罷了吧!

這魏紀憑藉著這藥方和燒火的法子,將京城中的瘟疫都控制下來了,皇上龍顏大悅,御筆親題“滿福堂”三個大字,又將魏紀晉升為太醫院院使,聽聞他與林家結親,還親自下旨命魏書謠、林珍兒二人成親,成親當日又送賀禮來,一時間魏紀成為皇上新寵,意氣風發自不必提。

只可憐了林旋兒,昔日門庭若市,如今卻門可羅雀,箇中荒涼可想而知,且不說外頭的人,便是這東大街上的街坊,也有相信謠言的,漸漸的也不大來了,千載英名一朝喪,說的也就是這個。

奶孃倒也無所謂,反覺受用,原本她就覺得林旋兒一個姑娘,成日這樣女扮男裝,不成個樣子,女兒家最終的歸宿,到底還是要嫁一個男人才是正經。所以她只一心想著給林旋兒物色一個合適的姑爺,十六了,不小了。

忙了那麼久,忽然間清閒下來,總覺有些不習慣,每日只是看看書,閒了便帶著紫菱到後山上採些藥。

唯有廖瑾瑜每每遇到有人來光顧他,總不厭其煩地跟人家說,林旋兒是個多麼棒的大夫,人聽了,也只付之一笑,他卻不覺似的,仍跟人家說。

卻說那日林旋兒正在屋裡看書,只見紫菱從外頭進來,手中拿著一個帖子,納悶道:“是誰將東西亂扔?難道是奶孃的繡花樣子?不好好收著,待找不著的時候,又賴我!”

林旋兒瞥了一眼,只見那帖子上寫著“瑾瑜頓首”,便喊住紫菱,將那帖子拿過來看。

只見上頭煞有介事寫著兩行詩——

陽春白雪應自知

還君明珠終有時

這個書生!

林旋兒不禁笑了,紫菱只道:“姑娘笑什麼?”又湊過來看,見不是奶孃的鏽樣,便搖頭道:“我竟那麼傻,撿了張廢紙回來,快讓我拿去燒了吧!待會兒讓奶孃看到了,又說我呢!”

林旋兒將那帖子遞給她,心中想了那兩行詩,想這廖瑾瑜想安慰自己,卻又不好當面說來,便寫了帖子過來,只是,陽春白雪?他未免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