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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部分

粉頭兒原本就是衚衕裡頭十分有名的狐媚子,一手好功夫,直讓這林敖樂不思蜀。

這頭見林敖入套,那頭寧德便使人去官府上告,林敖搶佔**,這痞子不是好纏的貨色,除了告狀,還到處嚷嚷,弄得人盡皆知。

雲夫人氣得什麼似的,只命人將他拿了來,又出錢出力,打發人到官府將事情了結了,誰想不到三日,他又混上那女子,弄得玉姍天天兒在家裡頭哭鼻子,雲夫人把心一橫,便又拿出錢來到處疏通,給他派了個陣前巡查的差事,雖冒著風險上前線去了,但好歹將那女子和他分開來了,又命人找來那痞子,給他幾十兩銀子,又將林敖置辦那宅子房契與了他,或是一處湊合過日子,或是重新娶個老婆,只讓他別再嚷嚷。

林敖雖依依不捨,但因是上頭派下來的差事,也不得不去,才忍痛離京,打點了東西去了。

一時家中只剩下林齊一個男丁,卻也不大管事,終日只想著撰稿寫文章,俗事皆不大理會。

雲夫人心中也不甚安穩,這頭珍兒的事情還為解決,林敖又鬧出那樣的亂子來,只得將他打發出去,他這一走,朵兒的親事自然又耽擱下了,唯有找來城中的官媒,許了好些個銀兩,請代為無色,終無合適人選。

話說林珍兒在家裡頭呆了大半月有餘,那魏家上下竟無一人過來傳話,心中也不免慌了起來,每日就站在門口望著。

雲夫人見巧兒在宮中半紅不紫,林齊去了翰林院,林敖前線上去了,林銘雖在家,一樣好事不做,吃喝嫖賭,遊手好閒,樣樣事情俱不順心,便約同惠姨娘兩個,一同往碧雲寺中來,請惠濟大師做了一場法事,好消災解難。

話說惠濟大師是個有心人,她因見過林旋兒,心中明白她尚在人間,又想到雲夫人對柳姨娘母子行徑,雖不大喜歡,但也不得不為她做法,只心中常懷不安之心,總覺自己為五斗米兒折腰,便只打發弟子們做法念經,自己則稱病臥在禪房之中。

雲夫人心中不悅,本想打發了她,但又想到近來家中狀況,她又是個出家之人,恐不能驚擾,便也就罷了。

林旋兒站在自己父親的衣冠冢邊,親眼望著雲夫人入去碧雲寺,心中萬千憤恨湧上心頭,白露悄悄地對她道:“咱們回去吧!”

她長嘆一聲,對著衣冠冢叩了三個頭,才慢慢從山上下來。

兩人一行走,一行說話兒,冷不丁從外頭草叢中冒出一個人來,豁地一聲就撲過來抱住林旋兒的腿,哭道:“大爺,求您救救我!救救我!”

這是個年輕婦人,披頭散髮,如此寒冷天氣,身上竟只穿著一件單衣,林旋兒毫不猶豫地將自己身上的斗篷脫下來披在她身上,才小聲道:“彆著急,有話慢慢兒說。”

那婦人千恩萬謝,在白露攙扶之下,勉強站起來,林旋兒定睛一看,此不是別人,正是雪薇。

林旋兒只覺得心口一陣劇痛,彷彿千把萬鋼刀刺入一般。

雪薇忙將自己的衣袖掀開,雪白的玉臂上有兩個黑紫色的小孔兒,只看了一眼,她便知道那是毒蛇咬傷的,再看雪薇,呼吸孱弱,已有些麻痺之態,倘或她拔腿就走,不過一二個時辰,她就會毒發身亡,此處離城足有五里,若是跑上兩步,血液狂流,毒氣更快攻心,死得更快。

白露見林旋兒想得出神,便輕輕地推了她一下,才輕聲問道:“先生可是在愁咱們沒有隨身帶藥?”

林旋兒冷冷地瞥了一眼雪薇,這個熟悉的面孔,永遠不會消失在自己腦海中,她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她在竹林中埋葬自己,如今自己卻並不打算就讓她這樣死去。

思及此處,林旋兒便從懷中掏出小瓶子,用刀子劃開她的傷口,用火摺子燒了裡頭,蓋在傷口上,少頃,黑血流出。

她便又往林子裡頭找些藥草,嚼碎了敷在她傷口之上,雪薇感激不盡,忙要跪下。

林旋兒一把扶住她,冷冷地道:“不用謝我。”

說罷帶著白露轉身就走,白露只覺奇怪,便問她:“今日可是不大好,為何這樣對待病人 ?'…'”

林旋兒回頭看了一眼,搖頭道:“她的確不用謝我,終有一日,她會後悔今日沒死成的!”

白露打了個冷戰,半晌才小聲道:“姑娘,你最近瞧著讓人膽寒,倒像是換了人似的。”

林旋兒痛苦地閉上眼睛,在如山高如海深的仇恨面前,她承認自己變成了另外一個人,有點時候,她自己甚至覺得,自己跟雲夫人很像,未達目的同樣那麼不擇手段。

這也許便是南辰曾經勸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