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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這是怎麼了?”王夫人抹著眼淚,質問怡紅院的丫頭們。

作為領頭羊的襲人不顧自己的額頭還沒有包紮,搶著把事情的經過報告了一遍:“我們一大早剛服侍了二爺起身,還沒來得及編上辮子,就聽二爺‘哎喲’了一聲,說著頭疼便跳將起來,足有三四尺高。緊接著就是……”

探春一臉冷汗,難道一夜之間,賈寶玉就長成了跳高運動員?

“夜裡沒個什麼動靜嗎?”賈母比較清醒,還想抽絲剝繭地還原事情的真相。奈何人家的“病”,就是這麼突如其來,眾人面色空白,茫然搖頭。

探春被眾人隔在人牆之外,看著眾人亂作一團,腦袋裡轉過了無數個念頭。王熙鳳和賈寶玉的表現,不就是被魔症了麼?難道就昨天那紮了小半天的紙人,竟有這樣的作用?照這樣看來,馬道婆倒還真有些本事……

無神論者探春經歷了穿越這樣詭異的事件以後,也對神神道道的東東半信半疑起來。

賈母和王夫人看著賈寶玉被幾個媳婦按著,猶自喧騰不已。只恨力不及人,掙扎不開,不由得暗自淚垂。很快邢夫人、薛姨媽等人也聞訊前來,七嘴八舌地出著主意。有說請巫婆來跳神的,有說請端公、薦真人的,不一而足。

亂哄哄直到日落,親戚家裡也都來了人,請了幾個道僧,作道場,灑符水,忙亂不堪。王熙鳳那裡自有賈璉內外料理,王夫人和賈母則守著賈寶玉不刻稍離。醫生來了幾撥,卻都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賈寶玉漸漸地聲嘶力竭,許是折騰得累了,眼皮一翻,便仰倒在床。嘴裡喃喃地說著不知什麼,顛來倒去個不住。到得日落,更是神智不清,人事不醒,渾身火炭一般。王夫人忍不住大哭,連賈母暗自垂淚,卻又束手無策。

正愁雲慘霧間,平兒花容失色地來請王夫人,原來王熙鳳也是一般的症狀。

“便是染了時役,也不會單隻他叔嫂二人。”賈母勉強鎮定,“讓他父親再去尋了人來看看,萬事總有因由。”

賈政也心急上火,卻總是不見靈效。又怕賈母人事已高,禁不得熬夜,苦苦勸母親回房先歇著。賈母卻瞪了他一眼:“我統共就這麼一個玉兒,總要守著他……”

說至後來,語氣哽咽,無法終句。王夫人更不用提,嫡親骨血,又是素來鍾愛的幼子,悲泣不止。襲人、晴雯等一干丫鬟,更是嚶嚶垂淚。

趙姨娘躲在人堆裡,又是喜又是憂,忍不住又要當個“出頭鳥”。探春一半心神放在她的身上,見她嘴皮子動了動,兩道警告的目光,便直投了過來。趙姨娘一凜,急忙縮肩低頭,倒是從所未有的低調。

周姨娘從來都是最沒有存在感的人,扶著小丫頭站在門邊看戲。看著周圍亂糟糟一團以後又都沒了主意,彷彿無意間提了一句:“寶玉的寄名乾孃,不是道婆麼?興許她會有些什麼法子,不如請來瞧瞧。”

若擱在平常,這主意誰也不會來理睬。可眼看著一日將過,叔嫂二人竟無半點起色,賈母和王夫人不免打著死馬當活馬醫的主意,便讓人速去請了馬道婆來。

探春凝目看向周姨娘,可人家低眉斂目,臉上還是往常那副謙卑的表情。但在這當口提起馬道婆,總讓探春覺得隱隱不安。

“這是小人作祟,只要找出釘的紙人,便能解了。”馬道婆只看了賈寶玉兩眼,便斷然下了結論。趙姨娘臉色瞬變,死死地盯著馬道婆,可人家卻正眼兒也沒瞧她,只是一臉的肅穆,佯裝高人。

可惜她發福得有點過,怎麼看也沒有仙風道骨的模樣。不過,賈母等人卻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緊握著不肯撒手:“道婆,你可能瞧出誰是小人麼?”

馬道婆又裝模作樣地嘴裡念念有辭,好半晌才皺眉道:“只在這府裡的,邪風壓倒了正的,若是不揪出這人來,他叔嫂二人便只得準備後事了。須得把那釘的小人給毀了,他們便沒事。”

探春更是滿頭的霧水,馬道婆既然說到了解法,那紙人毀得連屍骨都沒有,難道還會發揮出這樣大的效果來?

王夫人悲從中來:“若說鳳丫頭管著家,總有得罪個人的時候。可到底是誰和寶玉有這樣大的仇恨,竟使出這樣的狠手!”

還是賈母維持鎮定:“此人既在府裡,便讓人好好地搜上一搜。統共也就這麼些人,還怕搜不出來?”

探春眨了眨眼,難道在搜撿大觀園之前,榮府還抄了一回自個兒的家?看來,賈府有抄家的傳統。

“是,多發派人手,除了老太太和兩位老爺,眾人的房裡都要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