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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部分

侍書卻接著了雅圖的帖子,正要打發小沐去綴錦樓找人呢“放著罷,又不是什麼大事。”探春不動聲色,隨手塞在匣子裡。

“姑娘,這日子可就在兩日之後,北靜王妃真是個急性子。”侍書提醒。

“嗯,正好兩個大詩人就在這,直接告訴了她們不就完了?”探春一陣心煩意亂,“反正我是不去的,家裡這麼多事兒呢,就二姐那裡的事也沒完,我還得盯著王住兒媳婦把那三十兩銀子賠來”

薛寶釵笑道:“人家請的正主兒可是你瞧瞧,這帖子上頭,只單寫了你的名字,要你‘攜眾姐妹赴約’呢”

“她要咱們的海棠詩社去開一社,無非是圖個熱鬧罷了。若論作詩,我們拍馬也及不上你倆,就只去充個臉子罷了。”探春替自己找藉口。

林黛玉知道她的心思,是萬不肯去的,只是擔憂地看著她:“可北靜王妃似乎喜歡你得緊,那次外祖母壽日,一直挽著你的臂親熱著呢”

探春暗自苦笑,也不知道自己哪一點對上了那位蒙古公主的眼。偏偏她的友誼,是自己不想要的。見著她難免想到水溶,想到水溶,又覺得心裡刺痛。還有一種莫名的心虛,總覺得自己像是插足的第三者,雖然明明她和水溶相識相遇在前。誰讓人家現在名正言順呢?難怪人人都喜歡做大婦,理直才能氣壯。

初戀是一杯不敢再品嚐的苦酒,舊地重遊,不過是在好不容易開始癒合的傷口上撒上了一把鹽,痛到撕心裂肺。

薛寶釵若有所思地打量著探春,卻只是含笑不語。

“你們也知道的,我頂是不耐煩應酬著這些王公貴族們。話也不能隨意說,萬一說錯便是得罪了人,到時候連祖母都要責怪,還不如避著些好。”探春強笑著替自己的“逃避行為”找了一個還算合理的藉口。

可她的如意算盤,卻仍是落了空。也不知道是這位雅圖公主不知道中原的規矩,還是熱情得過了份,第三天大早,竟是親自上門敦請。

看著賈母親自迎候,王夫人殷勤奉茶,探春愁得腸子打結,縱有一萬條理由,也架不住當面落王妃的面子。

“又不是你對不住他,怕甚麼”林黛玉替她打氣。

“只是不想面對,就當我是隻縮著頭的烏龜好了。”探春悶悶不樂,卻也只得稍稍地整了整妝,跟著上了馬車。

“探春,我家王爺說你管著家事兒忙,若不是我親自來請,怕你是要推的。”偏是雅圖還緊緊地挨著她,透著股自來熟的親熱。

倒還真被他猜對了

探春負氣地想著,就去了也沒什麼了不起當他是個陌生人,客氣兩句誰不會?

不過,水溶一早就進了宮,並不在府裡。儘管做好了足夠的心理建設,但聽到這個訊息的時候,她還是狠狠地鬆了口氣,又隱隱帶著兩分失落。

說是開社,雅圖並不會作詩,只在一旁看熱鬧。因正是蟹肥時分,便乾脆指了一個團臍大蟹道:“就拿這個作題目罷。”

這個……可有些難。眾人無語,也只得自去一旁構思。雅圖愛熱鬧,拉了探春嘀嘀咕咕,一邊問詩該怎麼作,一邊又說些昨兒宮裡賞下螃蟹的趣事,讓探春哪裡真能靜得下心來作詩?看得一枝香將及燃盡,只胡亂作了一首交卷充數。

雅圖見眾人都寫了出來,興致極高:“我來評我來評”

她平時也未曾讀過詩,雖認得漢字,哪分得出什麼高下來?只是因為喜歡探春,想也不想,就把探春的點了第一。

“我的不好……”探春無語,心裡倒是感動的。雅圖是真喜歡自己吧?想來是因為自己跟這時代的女孩子相比,更爽利著些,倒對了雅圖的性子。

“可我瞧著就兩句的字就寫得好。”雅圖堅持。

敢情她王妃是看字啊探春的書法,在眾姐妹中算得上是首屈一指。就是放到舉子那裡去,也很能拿得手。

“王妃評的是。”眾人自然只能順著她的口氣應下,倒讓探春陰差陽錯地拔了個頭籌,不由得苦笑連連。

“我這個真不如林姐姐和寶姐姐的,她們是作詩的大家,我不過忝陪末座,連‘好’字都當不得一個。”探春汗顏地拿了薛寶釵的詩道,“王妃瞧,寶姐姐的這兩句,‘眼前道路無經緯,皮裡春秋空黑黃’,可算是把螃蟹給寫活了。”

“這是什麼意思?”雅圖茫然。

探春少不得仔細解釋了一遍,雅圖才欣然點頭:“果然是好的。”

可是,眨了眨眼睛,仍是固執道:“但我還覺得不如你的。你看,她自己也同意呢”